别枝(27)

例如那五丫头,姜氏余光瞥了付茗颂一眼,见她垂着眸子走路,一声不吭,也不知道趁今日老太太高兴,在人前多说几句好听话。

不过,倒也是个实心眼的。

忽然,付姝云从后头小跑着跟上,压低声音喊了付茗颂一声,随即亲昵地挽上她的胳膊,“五妹妹!”

自打上回药铺那事之后,付姝云总觉得她和付茗颂也算是共患难了,待她的亲昵也愈发明显。

庄玉兰不知缘由,本来回府后听说姨奶奶将付茗颂放在身边养就够惊讶了,这会儿见这个向来看不惯庶女的嫡姑娘同她走得这么近,心中的惊讶更多一分。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刻意,付茗颂莫名其妙地也瞧了她一眼。

庄玉兰尴尬一笑,很快就收回视线。

付姝云叽叽喳喳地在付茗颂耳边说着京城的景象,都是从话本子里看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直到上了马车,她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叫姜氏给撵回了车厢里。

付茗颂与庄玉兰一左一右坐在老太太身侧,一路上庄玉兰都在同老太太话家常,多是说她在寺庙里被僧人指点悟出的理,老太太又信佛,听得倒是津津有味。

茗颂不敢插话,只挺直背脊端正坐着,一路下来觉得腰疼的慌。

好容易下了马车,她缓缓松了口气,就听不远处付姝云道:“今日码头怎这般空旷,往常不是人最多么。”

付茗颂眉头一扬,四处瞧了眼,果然没什么人,好似今日开船的只付家一家。

且这船也大得很,实在奢侈,府中账务一向由姜氏料理,她这回也是真舍得。

然而她一脚刚踏上甲板,就见东苑那位沈大人的家仆从船舱内走过,付茗颂一愣,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元禄恰好也看过来。

元禄脚步一顿,远远朝她低下头,似是行了个微不足道的礼。

付茗颂滞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叫后头的人催了两声,堪堪打断。

——

船舱共分两层,付家一家老小被安置在下一层,付茗颂的屋子就挨着老太太,在最里间,也最是安静。

这次赴京,她特与老太太提了要将遮月与齐妈妈带在身边。

遮月便也罢了,齐妈妈腿脚不利索,老太太本不愿让她带着,还是付茗颂废了一番口舌,险些惹的老太太不悦。

齐妈妈心里感念她的恩情,又觉得十分对不住她,从付茗颂手中接过衣裳,正要开口道几声谢,忽然船舱一晃,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姑娘突然捂嘴弯腰,呕了好几声。

方才在甲板上用膳时她便头晕眼花,又怕给老太太添事儿,忍了好一阵,终于挨到老太太回房,她才匆匆离席。

这会儿又颠了一下,实在是扛不住。

齐妈妈见她小脸煞白,匆匆将人扶起来,“姑娘可是晕船?”

付茗颂咬着唇,将胃里那点子恶心的感觉压下去,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从遮月那儿接过茶水抿了几口,钻进被褥里朝她二人摆了摆手,轻声道:“我歇会儿就好了,若是祖母寻我,再将我唤醒。”

“诶…”遮月捧着一碟果子,看姑娘实在乏了,才只好作罢。

二人轻手轻脚出了房门,遮月才皱眉道:“夫人此行带了郎中,姑娘这般挺着,倒不如我去将郎中请来。”

齐妈妈张了张嘴,姑娘不请郎中自然是怕多事,她这句话一个打转咽了下去,今时不比往日,现下已不是在洗春苑的时候了。

若是老太太知晓姑娘身子不适还未请郎中来看,说不准反而要怪罪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思此,齐妈妈心下一松,“你去夫人那儿将郎中借来,就道是姑娘病了。”

遮月一愣,忙点头应下。

谁知遮月询问姜氏身边的吴妈妈后,却被告知郎中前脚刚被云姨娘请去,说是二姑娘头疼的不行。

遮月又去云姨娘屋里,果然见郎中正给付姝妍瞧病,云姨娘自然是先心疼自家姑娘,轻飘飘一声让她等着。

这一等,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付姝妍缠着郎中问这问那,活像是要学医的架势。

她心知这二姑娘怕是刻意为之,心下气闷,却也不能顶撞主子,只好先离去。

齐妈妈闻言皱了皱眉头,也只能吩咐人做些清淡的,以防姑娘晚膳用的少,醒来要饿着肚子。

没曾想付茗颂这一觉睡到了夜里都没有要醒的意思,遮月心下莫名有些慌,姑娘向来浅眠,且没有贪睡的习惯,从天未暗睡到这个时辰,还是没有过的。

果然她大着胆子掀起床幔一探,叫付茗颂浑身的滚烫给吓了一跳,忙挑灯敲了郎中的屋门。

半个时辰后,遮月又是擦身子又是喂药,偏偏姑娘这烧就是退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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