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90)

说罢,他便夺过圣旨。

元禄也不拦着,只笑道:“二公子是有功,可功不抵过,皇上看重有才能之人,如今朝中忠臣多,可智者少,皇上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魏时均气急败坏的吼:“你们知道宋长诀是谁么?给魏时栋出谋划策的人是他!他分明是从犯!”

“二公子慎言。”元禄轻飘飘道。

魏时均这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咽了下去,那头丫鬟便匆匆而至:“公子,付家来人了。”

“不见!让她们滚!”

丫鬟被吓的脸色一白:“是付家大夫人差人告知,说、说是寻人算了二公子与四姑娘的八字,实在不合……”

“……”

此时,付姝云正眼巴巴的望着苑门外,揪着帕子道:“吴妈妈怎还不回?”

丫鬟笑着呈上一碗冰镇莲子汤,“姑娘急甚,左右付家还未收魏家的礼,老太太也打消了念头,这会儿不过走个过场,您且放宽心吧。”

“谁说不是,近日来我日日噩梦,梦中都是那魏时均的大脸盘子,你瞧瞧,你瞧瞧,我这眼底都是乌青的。”

她手执一只小巧的铜镜,仔细扒拉着眼睛。

这会儿,姜氏陪着老太太说话。

吴妈妈从侧门进,正往寿安堂去给她二人回话。

付姝妍恰从园子一侧露了脸,见吴妈妈脚步匆匆,随口一问:“府里近日,可有大事儿?”

自打云姨娘被发卖后,付姝妍窝在屋里数日,整个人愈发瘦弱,仿佛风一吹便要飘走了似的。

整日以泪洗面,外头的事儿,都没了打听的力气。

前两日,才稍微转好了些。

青檀回话道:“魏家小将军被流放,魏主事也丢了官职,听说老太太消了要将四姑娘嫁过去的念头,夫人方才差吴妈妈人去回话,想是刚回。”

付姝妍嘲讽的嗤笑一声,老太太做事儿,还是这般拜高踩低。

她紧紧咬住下唇,若是她娘还在府里,如今也该为她谋划亲事了。

想到云姨娘,付姝云脸上恨意更甚,紧紧盯着寿安堂的方向。

青檀催促了声:“姑娘,还去么?”

付姝妍回过神,提步往外走去,弯腰上了马车。

今日,她邀了姚文清听书。

魏家的事儿完,初初入秋。许是暑气未散尽,天儿还是有些热的。

遮月拿着皂角从她胸前划过,不由脸一热:“娘娘的衣裳,好似都小了些,奴婢过会儿再替您量个尺寸。”

付茗颂一下会意,低头瞧了眼,脸一热,低低应了声。

遮月从架子上拿了件薄料衣裳,一边伺候她换上,一边随口唠道:“前些日子,姚夫人与姚家大姑娘进宫,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姚嫔近日可安分了,今日又差人送上一叠手抄经书,面都没露呢。”

付茗颂点点头,如此也好。

不知为何,她瞧着姚文丽眼下那颗痣,心下还是添堵。

遮月将她胸前的衣带打了个结,稍稍一个用力,付茗颂便觉得紧的慌,她偷偷伸手松了松。

待梳洗好,她这才慢条斯理的坐上凤舆。

昭阳宫到御书房的路只有一条宫道,虽已至秋,这道路两旁的花草却依旧锦簇,不过是同夏日里开的不是一个品种罢了。

微风徐徐,一阵花香扑面,付茗颂捏着帕子捂在嘴边,眉头一皱,轻咳了两声。

今日难得的是,付茗颂到御书房时竟空无一人,她正脚步一顿,忽然珠帘轻晃,元禄从内室出来,声音压的极轻:“娘娘,皇上近日劳累,正小憩呢。”

御书房里间是有内室的,虽不比寝殿大,但也安置了床榻,桌案,一应俱全。

她轻手轻脚的将食盒放置在桌边,低头瞧了他一眼。

男人双眸紧闭,薄唇轻抿,眉宇间透着几丝显而易见的疲惫。

她还第一回 见他这个时辰睡下,想来近日是真操劳了,怪不得……

夜里也少折腾了她几回……

忽然,安然睡下的人眉头一蹙,付茗颂吓了一跳,忙乖乖坐下。

闻恕眼睛都没睁,竟直伸手过来拦住了她的腰,将人压在身侧,哑着嗓音道:“何时来的?”

付茗颂半坐半躺在这窄小的床榻上,任由他双手捏着她腰间的细肉,“刚来,皇上不睡了?”

“怎么睡?沐浴完来见朕,嗯?”他反笑道。

他嗅了嗅姑娘身上的味道:“又换香粉了?”

付茗颂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整理着衣裳道:“没,与昨日的一样,怎么了?”

闻恕眉头轻提,只当是自己记错了。

二人厮磨了好一阵,就在她袄裙险些落地时,男人收了手,一层层重新替她系好,“回景阳宫吧。”

付茗颂轻喘着气,闻言好奇的抬头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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