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的眼前也慢慢恢复了清晰。

她看见了一张越来越熟悉的脸。

只不过那张脸的主人以往都是穿着昂贵的外衣、整洁干净，他的眸子满是温和之意，面貌俊美，偶尔会泄露出上位者的气息。

但此刻，他裸露的上半身看得苏柠一愣，面色一红。更何况他离自己那么近，连他身上的味道都能清晰的闻到。非常的清淡，暖暖的，让人安心。

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像是很久没有睡好一样。

就连俊美的面貌也添了几道淡淡的伤疤，以及眼下的青色。

“堇歌……”苏柠无意识喊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沙哑得像是鸭子一般。这太难听了……

谁知道，堇歌眼眶更红了。

“苏柠……你醒了……”尽管他抿着唇，也控制不住微微颤抖以及他传递出来的担忧。

苏柠有些茫然。她是昏迷了很久吗？所以他的情绪才会这么失控？还是说，面前的人不是堇歌，而是一个和堇歌长得相像的人？

脑子里一片天马行空。

苏柠不由自主问出了口：“我昏迷了很久吗？这里……是哪里？”

堇歌愣了一会儿，“你不记得了？”他不知道在期盼什么。

苏柠眨了眨眼睛，眼睛越来越干涩，面前的人一下子清晰，一下子模糊。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谁知道刚刚闭上，堇歌好像被她这个动作吓到了一样。

他抓着她的手臂，微微一用力，就连声音也很奇怪，像是在颤抖，也像是祈求：“苏柠，别睡。”

苏柠忍不住回应他，睁开眼睛：“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救援没有来吗？谢谢你救了我……”这么点时间，已经足够她想了很多。

她以为是堇歌救了她之后，因为救援一直没有来，再加上身边唯一的活人却一直陷入昏迷，所以很担心、很不安。

事实上，也差不了多少。

至于她昏迷的时候她自己做了什么，堇歌做了什么，她通通都不记得了。

堇歌也想到这一点，面色不由露出悲哀的神情。

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他……依旧不能坦然告诉。因为清醒过后的苏柠，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恋慕之情。

如果冒然说出她在昏迷的时候她自己做了什么，他又对她做了什么。指不定她情绪激动，再加上身体虚弱，又出什么岔子。

“你没事就好。”

堇歌伸出手，想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

谁知道苏柠下意识想躲过去。

一瞬间气氛有些尴尬，苏柠面色茫然而又不知所措。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堇歌的手僵半空一会儿，最终落了下来，他转过头看了看地上自己采摘的野菜，解释说：“附近有水源，还有我熟知的野菜，熬到救援不是问题。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谢谢……”苏柠的声音又弱又哑。

却听得堇歌眼眶微红，他没有看她的脸，捡起地上的野草，用煮开的水清洗一遍，再用凹下去的石头架在火堆上面开始烧水煮野菜。

半晌，他说：“你已经说了太多的谢谢，都这个时候了，我们两个没必要再说谢谢。”

这声谢谢，就好像在告诉他，他们的关系隔着一片海。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亲密。

以往听着没什么，现在听着却觉得刺耳。

苏柠愣了很久，似乎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不过她想到了自己和堇歌也算是经历了生死之交，也许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也对，要是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坏境，身边唯一的人只有一个沉睡没有醒来的人。肯定也会这样。

她像是理解了什么，点了点头：“好！”

隔着火光，堇歌看向她。苏柠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心里那份沉重的痛苦，一瞬间瓦解。

野菜没经过处理，再加上也没有任何作料，吃进嘴里不仅有很重的苦味，还涩涩的麻舌头。苏柠喜欢吃甜的，最讨厌吃的就是苦的。所以整个过程她的眉头都是紧紧皱着，好像吃的不是野菜，是毒药一样。

尽管如此，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一整碗都硬生生地吃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昏迷了这么久，肯定给堇歌带来了很多麻烦。

她不想再给他带来麻烦。

本想站起来去清洗碗，谁知道堇歌压住了她的肩膀。两人非常的接近，近到苏柠都能感受到他那炽热的气息撒在自己的脖子上，麻麻的、酥酥的……

“我来清洗就好了。你躺着休息。”一点都不容忍她拒绝。

苏柠看着他那挺拔背影。

堇歌的身材非常的好，无论是胸肌、还是腹肌都有，就连背部也非常的结实有力。偏偏这样的他穿上衣服的时候，还风度翩翩，仿佛是个贵公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