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番外(122)

“什么朋友啊,这么重视?”苏放来了jīng神。

“鸿胪寺宾赞岁行舟。”

赵澈话尾字音尚未落地,就觉有道幽怨寒气直扑背心。

他与苏放双双回首,就见贺渊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目视前方,腰身板正,一脸无事。

“帝君陛下安好,信王殿下安好。”他今日是受邀前来的,只需执简单常礼。

“阿澈,这不是你那位无缘的准二妹夫么?”苏放起哄,笑得怪里怪气,“免礼免礼。”

“许久不见了,贺大人,”赵澈回礼含笑,眼神却不怎么和善,“帝君陛下,说话需严谨。贺大人与阿荞从前并未走到议亲的地步,怎会是本王的‘无缘二妹夫’?况且,若非要这么说,那也该是‘前’准二妹夫。”

这个被他刻意重音qiáng调的“前”字真是……哪儿疼扎哪儿。

带着荷花清香的风拂过时,贺渊似乎闻到了一股来自自己胸腔的新鲜血腥味。

还夹着点幽幽无力的酸涩。

什么叫自作自受?看他就知道了。

第54章

去年冬邻水刺客案发生时,信王赵澈随圣驾在冬神祭典的典仪台上。

当时清晨的江边雾气重, 典仪台离金云内卫与刺客混战的位置也有段距离, 并不足以看清具体是怎样的恶战。

但赵澈后来是眼见见过那尸横遍野的残酷壮烈的。

在最短时间里将刺客尽数诛杀, 最大限度地保障了冬神祭典的顺利完成,也使观礼百姓没有出现重大伤亡。

为了这个让人欣慰的好结果,金云内卫付出了近乎一比一的代价, 且因刺客服食了诡谲的“斩魂草”, 不畏疼痛、战力激增, 有好些个年轻内卫的遗体甚至是……肢体分离的。

对贺渊与同僚们的这份沉重付出,协理国政的信王赵澈很是敬重。自也也能理解贺渊心中不堪重负而遗失了部分记忆的事。

从邻水回京后不久,昭宁帝单独召见信王妃徐静书,特意叮嘱信王府勿因赵荞在这事上受了委屈而与贺渊为难。那时赵澈被派往利州并不知情,等他数月后回京得知此事也点头应诺,并未多说过半句。

一则是出于对贺渊的尊重与体谅, 二则也是给他与赵荞之间留着余地。毕竟若以信王府的名义与贺渊闹太僵,倘使将来贺渊想起什么来,再与赵荞言归于好, 大约也会因此有点心结,对赵荞也不是好事。

可赵澈毕竟为人兄长,妹妹在此事中的委屈与退让他看得很清楚,欣慰于她识大体的同时,又难免会有稍许克制不住的护短不忿,倒也是人之常情。

昭襄帝君苏放从来就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性子,变脸比六月的天还快。

先前明明是他先挑头挤兑贺渊, 但见贺渊被赵澈几句扎心话刺准痛处的隐忍模样,立刻又做起了和事佬。

“阿澈你怎么回事?”苏放做主持公道状,痛心疾首地对赵澈摇头,“邻水之事后,陛下不是与你夫妇二人讲好,不要因着阿荞的事与贺大人为难吗?连陛下谕令都管不了你了?”

信王赵澈是赵荞兄长,对她影响极大,可谓是她此生最崇敬的人。

对于这点,元月底在原州叶城那间酒肆听过赵荞将兄长chuī捧到极致的贺渊心中十分有数。

所以有帝君突如其来的仗义执言,贺渊还是明智地选择了不还嘴,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开脱。

赵澈略微愕然地觑着苏放半晌后,不屑轻嗤:“墙头草,风chuī两面倒。”

“胆子不小,敢当面rǔ骂帝君陛下?”苏放挑眉哼道。

“呵,您对‘rǔ骂’一词的理解有失偏颇,许是被骂少了的缘故。”赵澈半点没怕他,转身眺玉液池中的田田莲叶。

*****

迟到的赵荞在嫂子徐静书的陪同下等候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宝船也靠岸了。

今日是特地为贺渊及十五位内卫暗桩庆松原之功,受邀列席的人大大小小加起来约莫五十来人,从船上依次下来也费了会儿功夫。

众人都在岸边站定后,赵荞自是先向昭宁帝与昭襄帝君告罪。

两人自不会当众与她计较赴宴迟到的这小节,笑斥几句便轻轻揭过。

不过,当帝君苏放的目光在扫过赵荞腰间的玉龙佩后,顿时露出讶异的神情。

这贺渊,定情佩玉都jiāo还了,铁了心一刀两断?

见苏放先是盯着自己的玉龙佩,神情古怪,接着就将贺渊唤到近旁来似有话问,赵荞心下着慌,面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她甚至生出种“真想把自己那不记事的猪脑子扯出来扔地上再踩两脚”的冲动——

元月里在尚林苑行宫接待茶梅国使团时,苏放曾问过她玉龙佩的事!

那时她急中生智,推说“以前将玉龙佩给了贺渊做定情信物,但他后来忘了事,不记得放在何处”,蒙混过关。

许乘月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