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番外(184)

这会儿她突然独自前来,成王府门房上的侍者们都愣了片刻。

其中一名侍者去后花园通禀了再转来,笑着将赵荞往里迎:“前些日子殿下与二姑娘一道在南郊时受了点小伤,不方便亲自出来迎,吩咐请二姑娘直接往后山水帘榭一叙。”

这话说得,不知情的人多半会以为成王殿下在南郊受了什么致命重伤。

赵荞一路忍笑,默不作声地随侍者来到成王府后山的水帘榭。

这水帘榭建在后山背yīn的瀑布水潭处,水车与成套引水物事源源不绝将谭中水引至水榭的飞檐斜顶,沁凉潭水便从斜斜的屋顶上倾斜而下落回谭中,形成一幕水帘。

炎热盛夏,活水成帘而下,在谭中激起水花,有沾着沁凉湿意的风猎猎扬起衣襟。

对外宣称“在家养伤”的成王赵昂正慵懒歪在水帘榭内的地席上,吃着冰酪看闲书。

抬眼见赵荞到了,他放下手中书册坐正,抬手请赵荞隔桌入座。

面前的矮脚八仙桌上已提前摆好了为赵荞准备的一盏浆果冰酪。赵昂一面说着话,顺手将那盏冰酪推到她面前示意她不必拘束。

酸甜jiāo驳的浓郁浆果汁淋在一块块拇指大的冰酪上,可口又消暑,在这样的天气里最是恰如其分。

“多谢成王兄。”跽身而坐的赵荞也不与他客气,从托盘中拿起小银勺,舀了一勺冰酪含进口中。

“看来那韩灵的医术着实可靠。瞧着你今日可比从南郊回来那时清醒了。”赵昂不咸不淡道。

他颊边伤处贴着一方纱布,显是敷着药的。这般模样再配上他故作镇定的兄长架势,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加之又回想起六月十一那日在南郊,赵昂为了躲对面树上she来的那支冷箭,倒地时竟磕到头晕了过去,赵荞咬住银勺闷闷笑出声。

“成王兄,我记得你脸上那道伤不深的,怎么还敷着药?”

她记得当时赵昂面上的伤口并不深,与贺渊肩头那道险些见骨的刀伤比起来差远了。

“这一转眼都快过去十日,贺渊都已开始带伤忙公务了,成王兄居然还敷着伤药躲在府中不见人,真是娇气得不像话。”

“你才不像话!两手空空来探望伤患就算了,还好意思嘲笑?”恼羞成怒的赵昂随手从果盘抓了一粒海棠果,作势要丢过去砸她。

他面颊上那道伤早就收口了,只是他的妻子担心会留下疤痕当真要破相,就让他老实继续敷着祛疤的“玉面回chūn膏”。

赵荞笑得更大声了:“你我怎么也是自家兄妹,不用虚礼客套吧?你就那么一道浅浅划伤,不值当我郑重其事带着礼物来探望的。”

赵昂将果子丢回盘中,没好气地笑瞪她一眼:“既你也认是自家兄妹,那你唤什么‘成王兄’?”

十一那日在南郊,他倒地时磕着头晕了许久,迷迷糊糊醒转时隐约听到她似乎唤过“五哥哥”的。

赵荞清了清嗓子,讪讪笑着垂下脸,专心又吃了一口冰酪,片刻后才道:“我这么大个人了,再像小时那样唤‘五哥哥’也不合适。”

堂兄妹两个如今都是大人了,总不好再像小时那般亲亲热热瞎黏糊,她今日空手来探望,便是不再与他生分的意思。

赵昂颇为欣慰地笑叹一声,也没再qiáng求她改口,就与她闲谈起来。

问过她现下的情形,得知她五感已恢复,也无旁的不良症状,赵昂也挺替她高兴的。

“从南郊被送回来时我头还晕着,没顾得上留心你。过了两日才听你五嫂说你整个人木木的。不过她说有贺小七和韩灵在,用药对症再正确疏导就会好,我便没去多事了。”

赵荞点点头:“原也没什么大碍。我也不懂为何会突然五感尽失。他们说是正常的,许多人第一次遇到……那样的事,都会异常一段日子。”

“哦对了,你知不知道,南郊刺客案是谁搞的鬼?”赵昂神秘挑眉。

“谁?”赵荞之前迟滞木然好几日,好转以后觉得丢脸,兀自落荒而逃回了信王府,没来得及向贺渊打听南郊刺客案的幕后主使。

“你见过的,就是籍田令樊承业的母亲,”赵昂冷然嗤笑一声,“没想到吧?”

赵荞讶异瞠目:“她?!”

“咱们都小瞧她了。原以为真就是个目不识丁的老太太,谁知竟大有来头。”

前几日金云内卫将此案移jiāo大理寺,樊家老太太及她的孙女樊琇也被jiāo给大理寺审讯。

说起审讯,大理寺少卿秦惊蛰的手段可说是当世无人能出其右。金云内卫审了几日都没能从樊家祖孙二人口中撬出更多东西,到秦惊蛰手上还不到第三日,这祖孙二人便相继竹筒倒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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