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番外(207)

“不不不不用客气!秦大人您千万别往外瞎说,我都是听别人讲的,可没亲自去过啊!”

什么“见多识广”?!她没“见”过,只是听说而已啊。

这要被贺渊知道了,她怕是跳进醋坛子里也洗不清!

*****

七月初二,神武大将军钟离瑛请赵荞前往将军府,正式谈定由赵荞担任为期半年的神机总教头一职。

同日下午,大理寺官员在皇城司卫戍协助下,于城北双槐巷某家颇具规模的小倌馆后院地下暗室中,顺利擒获此前凭空消失的陈寻一家。

七月初三午后,贺渊到信王府接了赵荞,陪她前往内城面圣。

贺渊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其实是很疲惫的。

他上了马车刚坐稳眼皮就有些发沉,却又不愿错过在路上与她独处的这点时光,便顺口说了这事,权当提神了。

赵荞惊讶了片刻,喃声脱口:“樊家老太提到的‘背后那位’,竟是陈寻?!”

那个藏得极深的幕后暗桩竟是老不修陈寻,这让她意外,细想想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陈寻年轻时是武德帝跟前重要的智囊臣属,也曾与一众功勋名臣们共同为驱逐外敌、收复故土山河而尽心尽力,更参与了《大周律》的草拟,武德元年起任礼部尚书,也算开国功臣之一。

不过,在武德四年时任储君的昭宁帝主持清理“京官违律私纳后院人”积弊时,陈寻晚节不保,倒台了。

彼时他是礼部尚书,三等京官,按律最多只能有两名伴侣。

可他府中被查出共有五名与他无婚姻之名却有婚姻之实的“后院人”,其中有一位还是年岁不满十五的小女孩,这又犯了“童婚”重罪。

因此他毫无争议地被罢官、褫夺一切荣封、罚没部分家财,并服了半年苦役。

拼搏半生挣来的一切全都付诸东流,煊赫荣光就此灰飞烟灭,他对昭宁帝的恨可想而知。因此,他会与意欲裂土自立的松原邱huáng两家láng狈为jian、沆瀣一气,倒也合乎情理。

倒台后的陈寻在京中混日子,有时流连声色之所,有时去茶楼酒肆赌个棋局,表面看来还算消停。

毕竟他已无官无封,私下里再是làngdàng堕落不修德,只要没违律犯禁,朝廷也管不过来。

再者昭宁帝本也没想对他做太绝,见他破罐子破摔,就没再搭理他了。

因他年轻时也曾于国有功,朝中不少人或念旧jiāo、或碍于情面不想被人指戳为拜高踩低之辈,便还是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来往。

陈寻此人当年能参与《大周律》的初拟,又能稳坐礼部尚书之位,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就凭这些不远不近的来往,时不时去别家府上赴个宴,或请别人到自己宅中吃个饭听个曲儿,就总能从众人不经意的闲谈中捋出许多重要消息。

“钟离将军寿宴那日,陈寻先后向夏俨与王舒大人发出了过府小酌的邀约。就凭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婉拒了六月卅日这个日期,便猜出了他们二人约在这日斗琴,”贺渊无奈笑叹,“因他当时是分别找这两人说的,起先谁也没留意到其中关联,还是秦大人反复比对王舒大人与夏俨的问询卷宗才看出异样。”

陈寻在多年前与夏俨的父母有些jiāo道,此次夏俨进京,他以长辈之姿邀请夏俨过府小酌,夏俨便没伤他脸面,认真与他商定好日期。

而太乐令王舒最早还是由陈寻举荐入仕的,自也不能做得太凉薄。

这就给他钻了空子。

“可他又怎么预先知道地点是东郊沧làng亭呢?”赵荞顺手挠着贺渊的下巴,冥思苦想。

贺渊将后脑勺抵在车壁上,眯起眼,像只被顺毛到通体舒畅的大猫。“因为夏俨与王舒大人斗琴的主旨是‘庙堂雅音’,王舒大人提前三日就叫人在沧làng亭摆了礼阵拜‘雅音琴祖’。”

陈寻当初可是礼部尚书,对这些繁缛讲究理当烂熟于心。

既打定主意要借王、夏二人斗琴时击杀夏俨,那提前派人盯着王舒,看他在哪里拜琴祖就能确定地点了。

“咳,我早就说做人不要这么多破讲究吧,”赵荞笑了笑,又道,“诶对了,夏俨的伤势如何,救过来了么?”

贺渊哼哼道:“他就手臂上挨了一刀,失血过多有些虚弱才躺了两日,本来也没多大事。韩灵都不稀罕亲自替他治。”

“外头不是疯传当日埋伏了十来个刺客么?夏俨到场时王舒大人与随从还没到,他身边就一个贴身护卫与两名琴童,竟只手臂上挨了一刀?他的护卫这么能打?”赵荞好奇极了。

“能打个鬼。夏俨身上有赵渭送他的飞针暗器盒子罢了。就是之前去南郊时,你带着却没派上用场的那种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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