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番外(232)

“哟哟哟,来真的?”赵荞并没有被唬住,反而乐不可支笑倒他在怀里,“你就光会吓唬我,信你有鬼。”

这人在正经大事上从不破规矩的,在成婚之前,便是她故意招惹他,他都会克制地谨守底线。她对此深信不疑,才不信他当真会做什么出格之事。

“有本事你先帮我上药。”

说来赵荞也是惨兮兮的。

这些日子大家的训练qiáng度上来了,众人的进度差异也明显出现,于是赵荞与慕映琸多数时候都需一对一地给予众人指导,也就难免一遍又一遍地演示。

为了不让大家觉得自己太弱,加之天气实在热,她就一直没有穿肩帔软甲。

虽连琼芳送的那药膏效果好,也架不住她每日要反复演示几十次,这导致她的右肩一直肿着。

“敢不敢?”赵荞抬起小红脸,咬着唇角笑觑他。

“敢不敢”这三字可真是充满挑衅,像小狐狸明晃晃甩着蓬松大尾巴,半点不遮掩自己的“叵测居心”。

贺渊垂眸凝她片刻,忽地将她打横抱起:“敢啊。”

*****

醉星阁二层正中这间房的格局很别致,绕过屏风便是占了大半间屋子的宽敞地榻。那地榻颇为讲究,也不知用的什么材质填垫,柔软至极,人一上去就觉如在云端。

地榻前就是一整面的“落地见月窗”,只需将那木珠帘卷起,就能将雁鸣山夜色里最好的星光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一句,当初绘制这园子的造景蓝图时,还不是帝君的苏放真是花了许多心思,里里外外外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赵荞坐在柔软地榻正中,看着面前与自己只隔了两拳宽的贺渊,心中七上八下。有点慌,有点无措,又有点隐秘、羞涩又大胆的期待。

“你真、真要帮我上药啊?”这多不好意思?不过若他坚持要热心帮忙,她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不然我抱你进来做什么?”贺渊一副老练的语气,沉声轻笑。只是从她手中拿过那药膏瓶子时指尖轻颤,泄露了他的紧张与生涩。

赵荞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硬着头皮给他笑回去:“哈哈,我、我又没怕你会怎么样,上药就上药。可你总得点个灯吧?”

极目不见半点灯火,惟窗外漫天星光烁烁,这使气氛无端端透出某种难以言喻的旖旎,仿佛能勾出人心底最最神秘而野性的念头。

大概还是该点个灯,至少让气氛正直坦dàng一点吧?

“我目力很好,不用点灯也能看得很清楚。”贺渊长指搭上她外衫襟处的盘丝花扣。

他是指能看清楚她肩上的伤,还是别的什么,赵荞已无法思考。

毫无反抗之意地任由罗衫轻解,薄薄外袍滑褪而下。

她也不说不上来自己在想什么,脑中晕乎乎,周身如置沸鼎,一颗心热滚滚上下起伏。

他先以长指勾了药膏点在她右肩伤处,又认真将掌心搓热,左手按在那药膏所覆之处,右臂环过她腰背,让她靠在他身前。

“要将淤伤推开才好,所以你便是疼到哭我也不会停手的。唔,若实在疼得厉害,你可以咬我泄愤。”

他的嗓音含笑,说话时的热气尽数喷洒在赵荞耳畔,让她周身没来由一阵苏麻颤栗。

“哦。”她将下巴杵在他的肩窝,懵懵然看着窗外漫天璀璨星辰,总觉自己的舌头像被猫儿叼走了,半个字都说不出,哪里还有平日里滔滔不绝的风采。

*****

虽上药初时赵荞是疼得眼里起了泪花花,但贺渊拿捏力道有分寸的,加之连琼芳给的这药镇痛效用起得很迅速,只忍了没多会儿,她就不觉多疼了。

但肩头感受着贺渊那略有薄茧的掌心覆压摩挲,很不讲道理地让她周身持续翻涌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举目又见窗外的星星全都在眨眼,仿佛天地万物都在窥视着这一切。羞赧与好奇将她整个人混乱包裹,总让她无端端想尖叫。

于是她偏头咬住了贺渊颈侧,不自知地绷紧了周身。

贺渊先是一僵,手上略轻了些。

有那么个瞬间他是想训她两句的。又不是没有副手,为大家做演示时本不必次次躬亲,瞧这受的什么罪?

可他到底没说出口。因为心疼,也因为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拼命。

之后两人都没再吭声。

待到终于上药完毕,赵荞虚脱般倒进绵软如云的地榻中,侧身捂脸,死死咬住唇,不愿发出任何软弱的声音。

贺渊躺到她身侧,挨挨蹭蹭将她搂紧了怀里,轻拍她后背无声哄了片刻。

然后呼吸相闻,渐至唇齿合相贴,最终只剩薄薄夏衫的距离。

良久,贺渊握住她的手,微喑带笑:“阿荞素来讲公道的。我既帮了你的忙,你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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