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番外(236)

以贺渊的身手,若想避人耳目偷着来见心上人,那也不是做不到。可他不敢托大,万一百密一疏呢?

赵昂可是掷地有声撂下了话:二人文定之后,若是贺渊被逮到私下单独见赵荞,他将以宗正寺卿的身份联合监管京官、宗亲言行风纪的都御史府对贺渊发起弹劾。

弹劾本身并不可怕,这也不是什么重罪大过。可成亲这样大的喜事,处处都要讲究吉兆,谁愿触霉头上来就背个弹劾?!

不行文定之礼,就没有名分;没有名分,就更不可能有正婚典仪。

可文定之礼过后,他与赵荞有了未婚夫妻的名分,反倒需按规制遵守约束,在大婚典仪之前不能在私下里单独见面。

赵荞不担朝职,若再不许私下单独见面,贺渊与她根本就见不着了。

整整半年,可要了命了。

眼下的情形就是,除非担任宗正寺卿的成王赵昂松口,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赵荞与贺渊的婚事就必须严格遵照《皇律》规则来,没处说情去。

昭宁帝与帝君是摆明不插手这事的。

信王夫妇表示别家姑娘成亲有的仪程规矩,他们家姑娘也必须有,所以按宗正寺的说法来。

唯一可能帮忙的人,就是贺渊的顶头上官,成王妃林秋霞。然而很不巧,成王妃殿下有孕不稳,在府中安胎已有两个多月,贺渊哪好意思登门打扰?

不得不说,赵昂这一手秋后算账真的狠,活生生将贺渊拿捏到进退不得,求助无门。

贺渊忽地扬起眉梢:“我记得当年信王殿下与信王妃成婚时,文定与大婚似乎没有间隔半年吧?”

赵荞顺势躺下,头枕在他腿上:“他俩那时是特殊情况,很急,武德陛下金口玉言加持,才破例一次的。”

大周立朝以来经武德、昭宁二帝,这对天家父女虽有替人拉媒的爱好,却很少真正以九五之尊的威势去gān涉他人婚姻之事。

赵荞的兄嫂成婚那年,因事关信王爵位的更迭,又微妙牵扯着朝堂格局的变动,武德帝才不得不开口。

这种破例需得天时地利,不容易的。

贺渊委屈得不行:“那我们也特殊啊!我也……很急啊。”急着替公主殿下暖被、侍寝,这情况也很特殊吧?

“你急个什么劲?莫不是你已有孕三个月,怕半年后才穿婚服会显怀?”赵荞哈哈笑着,胡说八道地闹他。

贺渊眼前一亮,目光定定看向她的小腹,露出一个“这主意甚好”的笑容来。

赵荞立时懂了他的意思,满面通红地炸了毛,跳起来就要往外跑:“你做梦!”

在雁鸣山那几个月,他俩虽没羞没臊开启了对彼此的“探索”,但还是谨守了最后底线的。

贺渊将意欲逃窜的赵荞就地扑倒,笑得不怀好意。

“大兄弟,你冷静些,有话好好说,”赵荞笑着躲来躲去,却怎么也躲不出他的怀抱。

于是只好改为颤颤软声的哀求:“逸之哥哥……”她并不想大个肚子穿婚服!

*****

贺渊当然不会真的打算让赵荞“大个肚子穿婚服”。

情浓缱绻的贪求与渴慕虽是人之常情,可自己的小姑娘得自己心疼着。

赵荞背负外间误解、偏见与非议已经够多,他怎么会再给她添一桩被人指摘笑话的把柄?

于是半是吓唬半是黏缠地笑闹一场,便就只万般克制地将人抱在怀中。

“这样吧,若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去求成王兄。”赵荞闭目躺在他怀中,面色cháo红,轻哑软嗓沙沙带笑。

“什么要求?”

“多穿一次裙子给我看,这次要绿色的。”

赵荞在雁鸣山那四个多月,已经将自己欠下的“嘤嘤嘤”债务还gān净了,还倒赔了不少。

反正字据都已拿了回来,她是无债一身轻,手握贺渊“穿叠山绫红裙一次”的字据翻身做债主,嚣张得很。

“你这……什么爱好?!”贺渊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到底还是悲愤认下这笔债务。

一本正经写下新的欠条字据,并落章盖印jiāo给债主赵荞后,贺渊将下颌抵在她肩窝,与她脸颊相贴,长臂环过她腰腹伸手翻开矮几上的小册子。

一堆天书似的符号。

“我方才来时,你在写什么?”贺渊噙笑发问。

“写咱俩正婚仪程上必须办到的事,”赵荞兴致勃勃地指着册子里某个笔杆似的符号,“证婚词要夏俨亲自写。他如今是我跟班小弟,使唤得动。叫外头那些人成天笑话我不学无术,哼哼,可我能让名满天下的全才夏俨给我写证婚词!咬我呀?哈。”

见她开怀,贺渊笑意愈深,随手指了个下有四点的方框:“这个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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