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番外(37)

“做了一晚上怪梦。”贺渊没好气地隐了个呵欠,忍得眼底泛起薄泪。

整夜的梦境里,那个看不清脸的“凶巴巴”火气冲天捏着团成团的银票,手抬起又放下,到他醒来也不知那银票到底有没有被塞回“冷冰冰”嘴里。

真是又急又累,身心疲惫。

等到贺渊恹恹无神将那盅粥吃了近半,中庆就回来了。

“东西都送到了?”贺渊长指圈着粥盅,眉眼未抬,仿佛只是例行一问。

中庆点头:“送到了。”

收下致歉礼,就是同意讲和、前事不咎的意思。

“她,说什么了吗?”贺渊半掩的睫毛颤了颤。奇怪,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

“二姑娘么?她不在府中,带着弟弟妹妹们上泉山的别业泡温泉了,说是要年后才回,东西是信王妃殿下代她收的。信王妃说,她明早随圣驾行过年末祭礼后就往泉山去,会替您将东西带给赵二姑娘的。”

贺渊胸臆间蹿起一股说不清的闷燥,面上却还是端得稳波澜不惊:“嗯。”

年前节下还带着家里小的往别业跑,不像话。哼。

*****

十二月廿七下午,信王妃徐静书的车驾抵达泉山别业门口时,赵荞与几个弟弟妹妹刚刚行猎归来。

窄窄长长的山道间,赵荞一袭黑中扬红的猎装飒慡利落,肩上扛着支“水连珠”,与弟弟妹妹们一路嘻嘻哈哈,背对夕阳缓步而来。

徐静书将手拢在唇畔,使劲扬起糯软笑音:“你们趁长兄不在,嫂子性子软好说话,竟拿老三工坊的‘水连珠’打猎!晚些若找我哭穷,我一个铜子儿也不多给的!”

老三赵渭jīng于匠作,尤擅火器。

这“水连珠”是他根据前朝匠作秘籍记载改良来,威力不但远超弓箭、弩机,比兵部给各军火器营配发同类手持火器都要厉害,she程几乎能到三百步开外,且可连发十一响。

关键这东西造价极高,每次使用时所需的那十一发“弹药”更是烧钱的漏斗,所以目前并无大量产出的可能,眼下算是个名声震天响,却有市无价的稀罕宝贝。

几人瞧见她,呼啦啦迈开步子就奔了下来。

赵荞扑来勾住她的肩,嘿嘿笑:“你堂堂信王妃殿下,素衣御史徐大人,和弟弟妹妹们讨价还价,怎么好意思按铜子儿说呢?”

“我勤俭持家,理你们呢。”徐静书笑吟吟摸出自己的绢子递给她。

“大嫂你是没瞧见,二姐简直了,”老四赵淙眉飞色舞,“百步穿杨啊她!三哥这水连珠到了二姐手上,那就真是瞌睡遇到枕头……”

“什么破比喻,”赵渭往他头上推了一记,赔着笑脸对徐静书道,“大嫂车马劳顿,还是赶紧进去歇歇。咱们晚上烤兔子吃!”

说着拎起指了指赵淙甩在肩上扛着的那个大包袱,有血迹沁的痕迹。

可怜徐静书一介文官,“兔子”这东西对她又有点特殊寓意,当场脸色就青转白,白转红,半晌没再憋出一个字。

“老三你完了,工坊的金源就断在烤兔子上了,”赵荞幸灾乐祸地笑着,拖了徐静书就往别业里行去,“怕就别看,烤好了就不怕了。其实也有野jī什么的……”

进了别业院中,徐静书总算缓过神来了。

“对了,昨日贺大人府上的中庆给你送了一个庆州红釉chūn瓶,还有一封手书信函,说是贺大人奉上的致歉礼,”徐静书抿了抿唇,“我自作主张替你收下了。”

赵荞拿绢子擦汗的手僵在额间,怔怔的,没说话,也没动。

徐静书急忙解释:“前几日陛下特地派人叮嘱过我,说贺大人目前的情形比较特殊,希望咱们家在你与他的私事上,稍予他些体谅,切莫为难。”

“虽说以往陛下就挺看重他,可这次好像更……”赵荞若有所思,旋即又敛神笑笑,“哦,我不是介意你替我收下,小事。即便陛下没有特意叮嘱过,若我自己在家也是会收的。”

“那就好,我瞧着你方才像是想发火,”徐静书松了口气,“瓶子我就给你放在家中了,只带了信函上来。”

赵荞在唇上咬出个印,末了从牙缝里迸出一句:“发火也不是冲你,是冲那记不住事的猪脑王八蛋!”

那日从密室出来时,她明明已同他说得很清楚——

她!打小就!认!不!了!字!

可去他大爷的手书信函吧。

第18章

接下徐静书帮忙带来的那封手书信函后,赵荞既不愿打开看,却也舍不得扔,只能火着俏脸回房去,将那可怜的信函重重扔到chuáng褥上。

背对着chuáng榻叉腰站了半晌后,她又转回身去,扁扁嘴将那信函捡起来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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