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番外(49)

“初一那日陛下发了禁‘希夷神巫门’的急令,我嫂子在都御史府忙着……”赵荞说着说着自己想明白了,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不止是端了个神棍堂口那么简单啊。”

两人都是不担朝职的闲散贵女,并不适合在眼下场合深聊这种话题。

沐霁晴话锋一转:“你家三弟怎不见了?”

赵荞柔柔笑着,以目光示意下头的圣驾:“陛下唤他去问话呢。”

圣驾侧畔,赵渭肃立做等候状。

而圣驾前则是贺渊与茶梅小国舅面向而立,两人身旁都站着各家九议令,显然还在协商中。

因贺渊背对着赵荞这方锦棚,而紫衫白面的茶梅小国舅却是正对她的。她这一笑,小国舅仿佛头顶生了第三只眼,立刻仰脸看上来。

赵荞霎时变脸,火冒三丈:“混账玩意儿!又是那副贼眼溜溜的鬼样子!”

沐霁晴被她陡起的怒意吓了一跳,片刻后才明白她说的是那小国舅。

其实大周世家高门出身的姑娘,总体来说算是大方坦dàng,寻常遇有陌生人单纯善意对自己的外貌报以欣赏、倾慕的眼神,她们一般不会忸怩、计较,更遑论为此气急败坏口出恶言。

沐霁晴皱眉打量那小国舅几眼后,感同身受般被恶心地打了个颤:“他那眼神怎么那么下流?!”

恰巧这时司礼官员们又敲锣通传:贺七公子与茶梅小国舅的比试定为三局两胜。

第1回 合比试竹剑;第2回合赤手空拳;第3回合木刀。

沐霁晴抬肘碰碰赵荞:“快,看我七叔给你报仇!”

莫非,贺渊一反常态qiáng出风头,是因为想帮她出气的缘故?

赵荞恍惚片刻,有些想笑,却又不敢太过笃定。

*****

既是以“沣南贺氏七公子”身份来的,贺渊自不着官袍,而是一袭贺氏家袍。

银红暗纹素罗锦武袍,绣口、衣摆皆以金泥流云纹滚边。

除腰间一枚价值不菲的墨玉如意佩外,再无更多花哨赘饰,连束发都只是银冠配墨玉簪。

这是“沣南贺氏”这种世家大族传承久远的古朴风雅,简洁逸放,贵重在骨在心。

赵荞双肘支在栏杆上,两手虚虚握拳撑住下颌,目光专注地望着场中的贺渊。

这还是她头一回见他着贺氏武袍。万他着红衣的模样真是……出人意料的英俊。

赵荞皱了皱鼻子,心道幸亏今日是庄重的国事场合,不然此刻定少不了胆大热烈的小姑娘要朝他投果掷花了。

场便响了锣鼓声,第1回 合的竹剑比试正式开始。

赵荞不曾习武,只能外行看热闹。但家风世代尚武的沐霁晴就不同了。

场中竹剑jiāo锋才走三招,沐霁晴眉心就皱出个小山包:“七叔搞什么幺蛾子?”

“啊?什么……”

赵荞话还没说完,场中已出了个叫人瞪掉眼珠的结果。

竟是贺渊落败。没走出五招。且他的右手背还遭对方剑锋扫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见血了?!”眼尖的赵荞脱口而出。

语毕立刻拎了裙摆转身出了锦棚。

沐霁晴跟在她身后出来,两个姑娘着急忙慌跑到场边。

“你伤没痊愈,不该逞qiáng的!”赵荞跺脚瞪人。

贺渊眼神古怪地盯着她。

赵荞这才如梦初醒。她昨日才嚷着叫他别往自己跟前凑,这会儿可真……

“你看把霁晴给急的!”她抬手往身侧的沐霁晴一指,流畅地甩出大黑锅。

沐霁晴懵了一下,愣愣点头:“是啊。七叔你方才为什么故意露破绽给他?你根本就没认真打。”

贺渊敛神正色,认真解释:“尽地主之谊礼敬国宾。若来客三局全失,那很失礼。”

赵荞无语望天。

还是那个冷静守礼不逾矩的贺渊,不可能是为了替她出气才应战的。

不可能。

*****

与沐霁晴一同重新回到锦棚中时,第2回 合的拳脚对阵也开始了。

有先前那不出五招就落败的竹剑回合,大家再看此时贺渊与茶梅小国舅打成个难解难分几近平手的局面,竟都不觉有多失望。

赵荞心情复杂地绷着脸出神,猜不透贺渊葫芦里卖什么药。

沐霁晴盯着场中,片刻后噗嗤笑了出来:“七叔几时这么jian猾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得,又被人揍了一下,哪儿jian猾了?”赵荞正好瞧见贺渊被那小国舅一掌拍在肩头的瞬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沐霁晴笑着摆摆手,激动又雀跃:“你可能没瞧清,他故意吊着对方打呢,就是想让场面看起来一时分不出胜负。喏,我数着的,他都是揍对方五次才放水挨一次。且次次打在能让对方内伤的位置,却只让对方击中自己无关紧要的部位。这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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