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33)

他弯身一手把篮球扣了上来。

男生手掌宽大,骨节分明,五指很轻松地抓握篮球。

他吓唬她:“下次再让我逮到你我可就真说了,你最好躲着我。”

路无坷看着他,偏开了眼。

沈屹西笑了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叼着根没点的烟穿过了校道。

路无坷看了眼他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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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释回宿舍后对路无坷一通狂轰滥炸,路无坷回来也被她念叨了一路,耳朵都快长茧了。

路无坷坐在自己桌前,阿释坐她桌上,跟审问似的:“路无坷,老实交代,沈屹西找你干嘛来了?”

宿舍里就她俩,阿释那嗓子吼得她耳朵发痒。

路无坷抬手捏了捏自己耳朵:“烦死了你,你能不能换句话问?”

这话阿释已经问了不下十次,路无坷每次的回答都是那三个字,没什么。

阿释信她才有鬼:“你少忽悠我,就沈屹西那人,都找上你了怎么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

她开始书面语:“孤男寡女光天白日之下聊天聊了几分钟,你居然就说了没什么这仨字。”

每次路无坷一听她说书面语就想笑,眼下也没忍住笑了。

她拿了桌上的牛奶插上吸管,说:“真没什么。”

阿释有点动摇了:“真没有啊?”

路无坷一字不差地还给她:“真没有啊。”

阿释啧了声,感到十分不解:“这不是沈屹西的风格啊。”

路无坷没说话了,慢吞吞咬着自己的吸管喝奶。

“算了算了不想了,这些男的心思怎么比女生的还难猜,”她从路无坷桌上跳了下来,“我还以为你终于能脱单了,真没劲儿。”

跟个恨不得把闺女嫁出去的母亲似的。

路无坷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走了:“操心你自己去。”

“我一高中就早恋的,还需要操什么心啊,”阿释说,“再操心下去我妈能给我放大悲咒清心。”

路无坷十分冷漠:“我估计阿姨现在就想给你放了。”

“那你还真说对了,我那几天在家她一直试图说服我跟她一起去佛寺逛逛。”

说完又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倒退回来问她。

“今晚一起看鬼片不?”

路无坷听到这俩字,想都不用想:“不。”

“不要就不要,我自己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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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在十月十号,这天学校给放了天假,学生这还没从国庆小长假里把心收回来又有了一天假期。

那几天路无坷没再遇见沈屹西。

校庆那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路无坷就被学姐一通电话叫醒,让她们所有人赶紧收拾收拾起床到学校礼堂后台去准备。

上台演出之前还有一堆繁琐的事儿在等她们,换服装化舞台妆,光是这些就得花上她们几个小时。

学校不知道去哪儿找的十几个三流化妆师,都一个地方出来的,衣服背后都印的同样的字。

她们也不讲究,不管白的黑的来了给人往脸上抹的都是同个色号的粉饼,活像上了层面粉。

手上一块手掌大的粉扑都蹭秃噜了皮,上头脏兮兮的。

学姐一看这架势就觉得不靠谱,索性拿了自己化妆品亲自上阵给她们几个化妆。

给路无坷化妆的时候学姐一个劲儿地夸路无坷底子好,说她长这么白,开玩笑说粉底都能把她脸涂黑了。

她是独舞,妆发服装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学姐没给她弄太繁复的造型,在旁边帮她编发。

三四个小时就光忙活这些了,等路无坷化好妆做好造型的时候礼堂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在底下坐着了。

礼堂外的校园更是热闹,人头攒动,和平时一堆人赶着去上课的感觉不同。

在校外混了个通宵回来的沈屹西和齐思铭回来后感觉更甚,俩人靠教学楼走廊上,底下校道上人明显比平时多,热闹得跟个菜市场一样。

最近这两天沈屹西没在学校,家里边有点事儿,飞回首都那边待了两天,昨晚才回的澜江。

沈屹西瞧着这堆人,问齐思铭:“今天什么日子?”

他们这种人平时可能连星期几上什么课都不知道,沈屹西突然这么一问还真把齐思铭给问住了。

等想到昨晚艺术学院一女生给他发的让他今天去看她表演的短信,才猛然想起今天是这学校自个儿的节日。

他一拍脑袋:“校庆,今儿十号了,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就算记得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来这学校两年了他们就没参与过什么文娱活动,连礼堂都几乎没踏进去过,顶多就跟着蹭个假期。

“校庆?”

所以这话从沈屹西嘴里问出来的时候着实让齐思铭愣了一下,往常沈屹西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才不会问他这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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