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坐在办公桌桌角：“没想到，后来隔了一年照片会被收录到学校的明信片集里。摄影社统一提供的照片，版权就成了社团，署名是婷婷。”

“所以，这照片就是我跟辛宜去古镇那次她拍的？也是12月份。”谢唯抓重点问。

“是的，就是那张。”舒杨更急了，“但辛宜完全忘记了，这就是道无解的题。还有，即便她真的记得，即便婷婷站出来说明辛宜是原创作者，可是，看网友现在‘不死不休’的态度，肯定扒出来我们三个是大学室友。话题又会往黑幕和资本阶级上来引，指不定还会说我跟婷婷包庇辛宜，无限的死循环。”

她看向沉思的谢唯：“我也不建议你现在站出来，如果你以男朋友的身份说辛宜五年前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你就在她身边，亲眼看着她拍的，太苍白。路逸飞和蒋铭洲已经是理不清了，再加上你这么个互联网新贵，网友们只会更变本加厉的往辛宜身上泼脏水。”

“最后，还会牵扯到你们多年来的感情问题。”

“比起抄袭，也许网友们更感兴趣的是作为富n代的辛宜的感情私生活。”舒杨无力。

谢唯垂眸，藏住了那丝暴躁，“我知道。”他想了想，问，“当初范亚婷是怎么接收辛宜给她的照片？还有《余晖》的核心立意。”

舒杨回忆：“我们有个寝室群，照片是辛宜用微信发在群里。那会儿我在上选修课，婷婷也在外边，只有辛宜在寝室，她修完照片直接原图发在群里。关于取名我们也是在群里讨论的，就在发这张照片之后。”

“聊天记录呢？”

“五年多了，我中途换了几次手机，先是安卓机到后来的苹果，现在是华为。”舒杨边说边掏出手机，点开大学寝室群。

群里如今只剩下两个人，没有任何聊天记录。

“换手机之后，不同的手机系统，聊天记录都没有了。”她把手机递给谢唯。

他接过来翻看。

“我不知道婷婷那里有没有记录，这么多年了，估计也没……”

舒杨话没说完，她就看到谢唯拿着她的手机，转身往门边走，“诶，你去哪儿？”她惊喜道，“你能恢复？”

谢唯捏着手机：“我试试看。”他打开门，“但希望不大。”

总比干着急好。

舒杨说“好”：“我刚才已经联系过媒体，媒体们应该早就被打过招呼了。我再去联系跟我们关系还好的公众号和大V，尽量引导舆论。”

谢唯道谢，开了的门又被关上，他回头说：“不要做太明显，显得辛宜心虚。”

“我明白的。”她想说“这些我肯定比你这个一心啃技术的懂”，话到嘴边，看着他神色间难得的慌张，她又咽了下去。

他是真的慌了。

辛宜一上午接受了不少问候，从引爆她的家世开始，电话一个接一个，连她姐姐都来了。

辛年开门见山的问：“需不需要公司的公关团队和律师出面？”

“不用，我先提交我照片拍摄原创的资料、定位和时间。”辛宜一口拒绝，“网友不是傻子，我有没有公关，有没有动用家里的关系，大家都有眼看着。姐，做过的事情总有蛛丝马迹，我跟路逸飞这么清白的关系不都被他们放大了去说嘛！”

要不是这次抄袭事件扯上了所谓的豪门名流圈，还真不会闹得这么大。

她能说什么？能怎么说？

总不能说：对不起，你们不可以因为我家有钱就质疑我抄袭吗？

那还不得被喷得更厉害！

辛年听了，不是滋味，“那是他们眼瞎！”

她一贯的护短，失了理智。

辛宜却笑：“姐，别气。我也拒绝谢唯了，现在这事你们越少插手越好。不管是你们个人还是壹维出面，网友口中我用钱、凭着背景买照抄袭可真是一点都洗不清了。就算能自证清白，也会被他们说成是洗白。”

辛年叹气：“好吧，范亚婷那边呢？”

“你也知道范亚婷？”辛宜惊讶，问，“姐，你查了？”

辛年比她更惊讶，没料到谢唯竟然没有告诉她范亚婷是她的室友。

“嗯。”辛年模棱两可的答。

她岔开话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记得告诉我。”

稍稍一想，辛年又明白了，不说范亚婷当年的小心思，这么多年过去了，范亚婷现在是什么态度还真不好说。他们告诉辛宜，反倒会惹的辛宜难过，胡思乱想，说不定还会给网友提供另一个攻击的方向。

辛宜耳边传来“嘟嘟”两声：“姐，我不跟你说了，有电话进来。”

“好。”

她挂了电话，短信提示有一个未接来电，号码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