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章扭过头来，他的酒劲还没下去，再被风吹了一会儿，现在双颊处熏红，说话声较平时的更沉更低，语速缓慢，那种感觉犹如藏了十八年的佳酿，香气一点一点地散发出来，摄人心魂。“为什么？”

或许蔚人也被这坛女儿红熏得微醉，“因为……”因为什么？她话说了一半断了词，扪心自问也无解。

“蔚人，你不会……”蔚人扭头看他。

“你不会喜欢我吧。”轻飘飘地一句话，经过被风打散，似没有任何质地的细羽，只有听者和说者才知道它的真正分量。

蔚人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就在梁昭章说出这句话的一刻起，他看着她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它复杂得可怕，蔚人通身打了一个激灵，体循环的血液量一下子滞留不通，防御机制迅速开启。她刷的从草地上站起，低着头，一板一眼地回：“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我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男生的。我只是把你当成好朋友，像关羽张飞那样的关系，这样你就清楚了吧，张飞是不可能会喜欢关羽的，因为他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蔚人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连个顿也没有打，她早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只知道这一刻她的话不能有一丝丝的卡壳，卡一下她就再也解释不清，有人会抓住她的尾巴踩上去。

连梁昭章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也没能注意。

“你、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男生。”在男生这个词上，他甚至还加重了语气，此刻的梁昭章已经没有任何酒精冲上中枢神经而引发的暂时性麻痹，他清明无畏，深深沉沉地盯着蔚人。

蔚人没有用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来品味这句话，为了这份天地可证日月可昭的心思，她还展开一个灿烂又至诚的笑容，“对。”

梁昭章浑身狠狠一震，伸出一只手往后撑地，下一秒从草地上站起来，无意识地后退和蔚人拉开距离，这段距离远得蔚人两只手接起来也够不着。

梁昭章：“该回去了。”

第20章 出乎意料

所有选择读文的同学都需要参加刚开学的分班考试，取名次靠前的同学编入文科重点班，其他同学编排到文科普通班，这次的分班考试监察人员有三个，一个老师和两个同学。蔚人和原榆正好被安排到同一个考场负责监察考试。

每位同学在进入考场之前，都需要用金属探测仪查看有没有携带作弊用品，前面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原榆检查陈玉羽的时候，金属探测仪掠过陈玉羽的后背时，发出嘟嘟嘟的声音，这惊动了老师和其它同学，陈玉羽对原榆怒目而视。

原榆正着脸色，严肃地说：“同学，请把东西交出来。”

“交个……”陈玉羽意识到还有其它的同学和老师，硬生生地把屁字咽了回去，“我没带作弊用具。”

原榆一丝不苟地把探测仪再一次地掠过她的身后，探测仪再次发声，“同学，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蔚人在身边看着也着急，她几乎是确定陈玉羽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毕竟她一直是帮陈玉羽作弊的好辅助！

陈玉羽满脸通红地辩驳：“那不是作弊仪器。”

这时候后面排队的几个女生开始窃窃私语，也有零星几个恍然大悟的男生。

原榆把仪器划过她身上的其它部位，但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唯独扫过她的胸膛那一块的时候，又开始响了，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好干部的模样，“同学，你再这样下去我要搜身了。”

陈玉羽红着脸，但还是挺正自己的腰，“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凭什么！”

“原榆。”讲台边在做准备工作的男老师走过来，脸上想笑又憋着不笑，“她没有问题，让她进来。”

“不行。”原榆义正言辞地说，“这种事我们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已经有几个同学忍不住笑起来。

原榆：“严肃！”

男老师托了托自己的眼镜，和蔚人说：“蔚人，你和他解释。”

蔚人犹豫地开口，“老师，你给我点时间，我劝劝这位女同学。”

陈玉羽：“那是内衣！”她一只手把原榆甩开，气冲冲地走进教室，同学间一下子彻底笑开了。

“笑什么笑！”逼自己严肃的男老师吼说：“这是场严肃的考试！原榆，噗。”男老师一时没忍住，下一秒又马上变回脸，“你过来帮我准备材料，蔚人你去门口检测。”

蔚人愧疚地望一眼陈玉羽，即使一只狗天天吃米田共，可这也不代表人家不喜欢啃骨头，她怎么能因为陈玉羽天天作弊而习惯性地认为她是狗改不了吃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