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种站着不动的对手。”摩将将哼了一声，理了理自己的斗篷准备去解决疯狂冲撞的鹿王。

姜栎看着面前的惨境，瑟缩道：“我没想到威力会这么大，我、我……”

它支支吾吾了半天终究无力的低下头，突如其来的愧疚和负罪感几乎将它淹没，尤其是当它看到鹿王双眼血红崩溃怒嚎时，姜栎知道自己是这场侵略的最大帮凶，它摧毁了鹿族的和平与幸福。

摩将将看了它一眼，接着放出两只貔貅去牵制鹿王，“看来你还没有真正明白同化的可怕之处啊，我们所摧毁的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部族，它们不过是一些虚构出来的行尸走肉。”

“至于鹿王……呵，我不知道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什么模样，但现在他已经彻底忘记了曾经的一切，沦为了一只牲畜，被这个世界所支配操纵，这难道不可悲吗？曾经的梦想和情感全都消失，只余下身体的本能和浅薄的意识。”

“姜栎，你猜他无法控制身体本能压着母鹿交|配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那一瞬间他会不会有一秒的清醒，产生了深深的自我厌弃和颓废感？”

姜栎突然弓起身子呕吐起来，它流出了滚烫的泪珠，摩将将没有再看它，而是冷淡道：“它以为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它以为自己守护着一个部族，它以为它是鹿族的荣耀，可惜它什么都不是，当它选择留在这里而不是离开这个世界时，它抛弃的不仅是神眷者的身份，还有生而为人的资格。”

“它，已经被这个世界支配了。”

被一些原材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牵制住，甚至对居民产生情感，何等可笑。

只要被同化留在这个世界，迟早有一天会被后来者推翻，哪怕不是摩将将也会是李将将或者王将将，因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你可以觉得我残忍或者不近人情，但我仍旧认为我只是和对方公平交战，在这个森林的规则之下进行一场弱肉强食的博弈，这是我的理念和道义，无论别人看法如何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

说完，摩将将骑在了一只食猿雕的背上俯冲而下，这只食猿雕是摩将将用两只猴子为诱饵最新捕获的空中坐骑，宽厚的背脊让摩将将能够平稳站立，她低下头，对上那双蕴含着愤慨和悲痛的鹿眸。

“愿神灵保佑――”她轻声祈祷，“保佑我战无不胜！”

她的眼中溢出了凶光和残虐，下一刻无数道影触从她的身后蔓延突袭，鹿王没有任何畏惧，朝她冲撞而来，九色披风神光闪烁替它抵挡外来的伤害，鹿腿间的金环替它带来了速度的增幅，最后是它鹿角上的流苏，光辉闪动见摩将将竟然眼前一黑无法陷入目盲中！

鹿王和猪母不同，它充分说明了什么是贵精不贵多，它的特殊物品并不多，能力也不会让人感到眼花缭乱，但偏偏每一个都非常实用。

这才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所具备的能力，摩将将没有慌乱，她“呋”的喷出一堆紫烟，一个翻滚躲开了它的冲撞，下一秒貔貅咬着她的后颈几个纵跃便远离了鹿王，但她的眼前依旧一片模糊，无法看清四周的景象。

但该怎么说呢……动物的触感确实远远强于人类，哪怕双目无法视物，她依旧能听到回旋风声，鹿蹄践踏草屑的嘎吱声，乃至于鼻尖嗅到的――青草香。

“老大！我来啦！”依旧是激情澎湃的奶音，偶尔说话过快还会变调，她听到了重重的锤击声，地面崩裂了，鹿王躲过了黑栗的重锤但也因此不得不远离摩将将。

于是黑白兔安心了，她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礼帽，轻轻抚过帽沿，一只一只的兄贵兔从帽子里冲了出去，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她的背后还有着数量庞大的军团，为她铲平一切。

想到这里她用影触抽了貔貅一鞭子，示意它不要再叼着自己，貔貅歪歪头放开她，紧接着就把她压在自己的肚皮底下。

摩将将这一刻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一脚把右护神踹开，她招来食猿雕将自己抓起腾空，让使奴和兔子们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战斗，接着她摸出了一瓶眼药水，异常艰难的给自己滴滴，等她终于恢复视力就看到了堆积成小山的兔尸和残破的使奴，与此相对应的是伤痕累累的鹿王，它原本干净整洁的皮毛被血水打湿，乱糟糟污成一团，就连光彩四溢的九色披风也污浊了一部分。

它的冲撞越来越无力，奔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摩将将看着它没有出声，这一次她没有凌空降落，而是悄悄绕到后方拉紧了自己的小斗篷，渐渐融入了阴影之中。

伤痛和疲惫终于让被愤怒冲昏脑子的鹿王清醒了一些，它一蹄刨开了摇摇晃晃锤过来的黑栗，又甩掉了体型缩小一圈的貔貅，跌跌撞撞在林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