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33)

沉溺其中,醉生梦死。

......

并购洲星的事情以价格战的方式取胜后,君联在业内的名气愈发大躁。

在申城的这些天,新项目耽搁的时间太久,足足费了他的时间和精力。

回到明明累极,可回到下榻的酒店后,他很多时候难以入睡,抽烟抽的太凶,以至于后面几天他都在咳嗽。

下了飞机,助理还不怕死地劝他去医院看看。

他自然是回绝了,可也懊恼着,原本他自制力很强,说不碰就绝对不碰,离开了姜予漾,烟瘾倒是加重了。

回到泛海国际时,姜予漾刚刚收拾好行李箱,她跪坐在地板上,将衣服叠成豆腐块般整整齐齐。

两人的视线在平静中交错,空气里甚是冷寂。

她穿了件轻薄的灯芯绒短裙,上半身的排扣扣的一丝不苟。

“清好了?”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暗色的车流涌动,两边的路灯像金黄的裙带,装饰着城市的主干道。

姜予漾很平静地说:“快了。”

“用不用我帮忙?”他领口塌下,衬衫熨帖。

“不用。”她由跪坐的姿势站起,仰头望向他:“饭好了,吃饭吧。”

宛若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对话。

就当是最后的一餐,来了结漫长的告别。

姜予漾的厨艺没的说,两人刚在一块时,她总能变着花样做他爱吃的。

那时候,沈弋接触生意场不久,要想在行业里站稳脚跟还需要费点时间,以至于很多时候都得忙应酬。

她有时候会等他,一不留神就在沙发上躺着睡着,手头还摆着本时尚杂志,桌上的菜则是凉到彻底。

她的爱意纯粹且热烈,是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所以想不留余力地对他好。

他坐在桌前瞥了眼,今晚的一桌菜都异常丰盛,怎么看都不是两个人的份量。

自始至终,都只有姜予漾一个人在吃饭,他连筷子都没拿起来过。

不是不饿,也不是菜不好吃,他吃不下,心上扯过一丝疼痛。

气氛像一潭死水。

她只吃了小半碗,收拾好碗筷后便走过去推行李箱。

沈弋的心脏猛然沉了一分,他缱绻地从后拥抱住她,嘴唇若有若无扫过她耳廓,放低了嗓音说:“太晚了,我送你。”

她甩开他的手,目光决绝:“沈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能搭车去机场。”

他恨不得将牙关咬碎,无奈且纵容:“这个点不好叫车。”

“那是我的事。”她撇过头,不愿意再看他。

“姜予漾,你舍得么?”他眼神漠然,怔怔地望着窗外迷离的灯火。

一个反问几乎击溃她所有的心里防线。

透明的落地窗前,依稀能看见两人拉远的影子。

舍得么?喜欢了将近七年的人,待了七年的城市,一朝割舍,各奔东西。

可她无法说服自己留下来,是时候该成长,迈出这一步了。

姜予漾深吸一口气,攥着行李箱的手指指节泛白,一字一顿地说:“沈弋,我们分手吧。”

酝酿了太久,说出来倒是如释重负了许多。

沈弋不想为难她,嗓音沉沉:“我送你,好不好?”

姜予漾只是摇头,她背过身,拖着箱子走到门口,没有回头。

最终,她闭着眼眸,说的尤其毅然决然:“沈弋,这段路,我就陪你走到这儿了。”

只能陪你走到这里,剩下的,不再相伴。

从今晚后,桥归桥,路归路。

他还是那个不动声色能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中的沈公子,愿他桀骜似少年,被人迷恋被人追捧,从不低头,绝不屈服,永远骄傲。

没有她的日子,他应该能照样生活的风生水起。

“砰——”

姜予漾关上门,彻底阻隔掉两人间所有的关联。

出门后,眼眶里止不住泛上泪水,滑落并沾染到嘴唇上,她尝了下,很咸很咸。

这一次的离开,让她抽筋剥骨,所以别回头了,向前走吧。

出门时,夜空上云层翻涌,恰逢京城多雨的时节,雨滴由小变大砸落地面。

姜予漾推着行李箱走在雨幕里,雨水打湿了发丝,黏腻在脸颊。

沈弋拿伞走到楼下,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步子不远不近地跟着。

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空气里是十足的静谧。

到了门口,濛濛细雨里,姜予漾似是听到了后面的一声“漾漾”,可她没有停留步子,钻入车厢后,摁上了车窗。

网约车疾驰在路上,溅起一滩水渍。

到机场的路上还算畅通无阻,姜予漾是一哭眼睛就要肿的体质,幸好是晚上,坐在后座也看不出来眼睛肿不肿。

她给乔颂报备了一声,说自己快到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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