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69)

途径热闹的圣诞集市,有个卷发小姑娘哒哒哒跑到她跟前,约莫六七岁,袖子一侧还别了小圣诞树的别针,扯着她的衣摆并用稚嫩的嗓音问道:“可以合照一张吗?”

应该是在做什么收集素材之类的活动。

姜予漾没理由拒绝,跟小女孩用拍立得合照完后,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回家后,她将来到巴黎拍到的初雪照片上传到个人微博上,立刻迎来了不少潜水的粉丝关注。

[姐姐还在巴黎呀,下雪天好美啊!]

[漾漾多穿点衣服,别冻着了。]

[好巧,今天京城也下雪了!我们相当于看了同一场雪!]

在不同的地方,看到同一场雪是一个很浪漫的说辞。

距离巴黎时间六小时的京城,在圣诞节这天同样下起了小雪。

沈弋知道不少员工今天都有约,干脆大赦天下,没留一个人加班。

穿过“风月”内里的回廊,他上到顶楼,听到了里面台球、酒杯相碰的声音。

京城贵胄们个个嫌下雪天儿冷,正聚着一块“销金”。

纪随之还是那副没皮没脸的死样子:“我让位,这把让沈哥来接手。”

旁边的公子哥就笑话着说:“你牌不行,让沈总兜底啊。”

纪随之将他推至檀木椅上坐着,说得挺有底气:“沈哥乐意。”

沈弋每张牌都出的及其随意,将原本就烂的一手牌打的满盘皆输。

又玩了几盘,他还是看都不看一眼牌面就扔牌。

有人调侃着问:“沈哥怎么回事啊,心不在焉的?”

这种难以抑制的无名火说不清道不明,沈弋轻描淡写地说:“手气不好。”

后来,他直接从檀木椅上起身,披好灰色大衣:“有点累,你们慢慢玩。”

“看样子沈哥的魂儿是被哪位大美人勾跑喽。”

“沈哥,你之前带的那一妹妹怎么没来?”

“......”

纪随之眼神一慌,知道这说话的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连忙打圆场:“沈哥肯定另有安排,咱们继续玩儿就是了......”

沈弋迎着满面风雪出了会所,细碎的雪花黏在大衣领子上、眼睫上,他没抬手拭去。

通知栏上显示她刚刚发了条微博,九宫格风景,配的只有一个雪人的小表情。

他点完赞,又意识到什么,很快将赞取消了。

夜深了,茫茫大雪,逐渐将两座装饰的银装素裹。

——

来巴黎的一年时间里,姜予漾将大部分时间花在提升自我上,更深入地学习服装搭配,跟着温图尔受邀参加一些奢侈品品牌的制作参观活动,还认识了不少工作上的好伙伴。

做时尚杂志编辑,人脉相当重要,她性格好,逐渐在人与人的相处中积累了不少经验。

闲下来,她就去上烘焙课,练习瑜伽,将阳台上的花花草草照料好。

日子的节奏过的很慢,好在顺心。

温图尔将她召唤到办公室时,姜予漾的心情忐忑了一瞬。

在他身边工作了一年,她已经相当了解这位大Boss的脾性,在时尚品味上尤其挑剔,生活中看起来不近人情,可相处久了又能感知到可亲可爱之处。

不同于Klaire,温图尔从来没有对她进行过任何指点,往往是在背后默默看着她的处理方式。

还有那张墨镜,她曾觉得这东西像是黏了他脸上,基本每一场秀,温图尔都是戴上墨镜观看,以免有心人通过观察他的表情来判断一件衣服的成品如何。

“漾,请坐。”温图尔有一双很好看的蓝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两块宝石。

姜予漾抚平灯芯绒裙摆,坐姿笔挺。

温图尔开门见山道:“《ICON》需要开拓一个新的分支,主流市场面向的是中国,我想把这个机会交给你。”

她讶异着,甚至指了指心口,确认温图尔是否真的让她挑此大梁。

温图尔肯定地说:“你的能力很优秀,这一年,成长进步同样飞速,如果能自己主持一个新刊,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显然是一份殊荣,姜予漾有种被馅饼砸到的感觉,但更多的是惶恐与不安,自己是否真的独挑大梁还是个未知数。

“我真的可以吗?”

“我相信你。”

温图尔将泛黄的刊物从抽屉里拿出来,摆在她面前:“这是我第一次接受《ICON》做的期刊,很稚嫩,但好在敢于尝试。”

如果机会摆在面前,没有尝试就退缩,那才是得不尝试。

她想到十五岁时第一次捧过《ICON》来读的欣喜,那时候的想法就是拥有一份自己创办的独立刊物该有多好。

现在这般,也可以算是梦想成真的滋味吧。

她眼神涌动着坚定的光:“好,我愿意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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