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辛点头，确实应该先做手术再说，都已经中期了，“谢谢医生！”

医生点头示意，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和你母亲说！”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何子辛的心情是沉重的，站在自己家门口她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她多希望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睁眼生活还是最初的状态。

还没等她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站在门口干嘛？我还想着你这么晚没回来去找找你呢！”

何子辛跟随母亲的脚步进门，电视里放着她最喜欢的法制栏目，桌上还有热腾腾的饭菜。

母亲坐回沙发继续看电视，何子辛也跟着她的身边坐下来。

这种事必须得告诉她，因为她得去做手术。

“妈！”她轻轻唤了声，母亲侧头，“医院报告出来了！”

何曼衍了然，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一进屋就沉着一张脸，什么情绪都总是放在脸上。

“结果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是你不相信！”

何子辛又想哭了，可是她还是强忍住了眼泪，当事人都没有哭，她哭个什么劲啊？！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手术，我们明天就住院！”

何曼衍叹气，“算了！”

何子辛以为她担心，“这种病现在已经能控制的很好了，大多数人都能治好！”

何曼衍拉过她的手，“手术费用我们付不起，有那些钱我也宁愿留给你当嫁妆！”

确实，何子辛平时工作工资也不算太高，手里没有多少闲钱，母亲把她养这么大也是省吃俭用过来的，她们哪里能拿得出着二十万左右的费用。

“手术费你不用管了，你明天就去住院！”

“可是！”

“听我的！”何子辛起身，怕她再叨叨，径直往房里走去。

她跳上床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这一夜辗转难眠。

……

何子辛还是腆着脸敲开了李家的大门，自从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爸爸盛情邀请她来过这里吃了一顿饭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她怕看到家庭和谐的爸爸，因为那只会让她想到对母亲的不公平。

“何小姐！”过了几年，保姆还认识她，“请进！”

保姆把她请到沙发，再给她泡了杯茶，“我去叫先生！”

不一会儿楼上就下来一个成熟的已近老年的男人，虽然年纪已大，身体却很硬朗，每一步都走的很有重量，脸部已有皱纹，手确实修长光滑，那是作为一个医生常年洗手的习惯保持的，也是他对自己做手术的手的无比呵护。

李志军缓缓坐到沙发上，何子辛的对立面，一出口便是深深地责备，“还知道来看我？！”

“爸，我有事找你！”何子辛也没有心情和他叙旧。

如果不是因为有事，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来这个地方。

“我知道你有事，没事能劳你大驾？”

“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王丽羽从厨房端了一碟洗好切好的苹果出来放在桌上，听到丈夫说的话责备道，“前几天不还气她不来看你？”

何子辛不喜欢这个女人，也就是爸爸现在的妻子王丽羽，不是因为她会向所有后妈那样对她针锋相对，而是因为她温婉贤淑。

这样的女人会让她觉得她的妈妈活该被抛弃。

她没搭理王丽羽，企图开口，“爸……”

“爸爸！”

却又被人打断！

楼上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然后是一道美丽的身影走了下来，“谁来了啊？”

下了楼，李木夕无疑看到了何子辛，而何子辛同样看到了李木夕。

她想再怎么样人还是要懂礼貌，会掩饰，善于表现微笑的，她勉强扬扬嘴角，“木夕姐！”

李木夕点点头，尴尬的坐在沙发上，靠近妈妈的身边。

何子辛看着对面漂亮的女孩，想起几天前在周昔惟的公司门口看到的那个和周昔惟牵手拥吻的女孩，她就觉得背影很熟悉。

哦，原来是李木夕回来了！

她一直没有告诉周昔惟一件事，他喜欢的叫李木夕的学姐也是他爸爸的女儿，算是半个姐姐吧，可能连半个都算不上，因为李木夕也不是她的姐姐，爸爸在娶王丽羽的时候，王丽羽已经带着一个小孩了。

这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他的父亲能忍受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却不能忍受她的妈妈和他们这样一个真实的家庭。

李志军起身，“跟我来书房谈吧！”

何子辛听从的跟了上去。

书房里，这样近距离坐在父亲对面何子辛还显得有些拘谨，对他的记忆都停留在了小时候爸爸带她去镇上看电影，然后抱着睡得迷糊的她回家的场景，夜里长路漫漫，还有点黑漆漆，他的肩膀异常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