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48)

作者:流花烟雨 阅读记录

“骆大哥是松竹一样的人物,德琳向怀尊崇之心,如何会说到‘怕’字上?”

“尊崇?”骆清远笑了一声,似把这两个字放在心里回味了一番才摇了摇头,提壶为自个儿斟满了杯,“为了这两个字,清远也不敢做出让大哥、德琳妹妹轻看的事!大哥,妹妹,请!”

他举杯为礼,杜昭欣然相陪,德琳广袖半遮颜面,侧转着身子也将一口酒啜饮下去,在喉间的时候呛了一下,却不过是轻轻咳了一声也便掩过去了。

骆清远还要再敬,却被杜昭拦下了,道还是留些精神去酬答外人的好。骆清远未置可否,把他们兄妹的酒又斟上了才半挑唇角笑了笑,“说是外人的,偏要打起精神去应付;本是熟悉亲切该看重的,反而要置之脑后——这世间的事要说可笑还真是可笑!”

他这话听得出是有感而发,杜昭要说什么,骆清远已先拱手为揖,“大哥,失陪了!”对德琳略点一点头,眼光也不知落在何处,口中笑道,“诸人确是为我道喜而来的,我也不能失了礼数!”边说边后退了两步,再一个转身便去跟旁的人致谢去了。

杜昭看着清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坐下后才问德琳,“你觉没觉着清远今天有些反常?”

“反常?”

“就是……有些落落寡欢的!”

“怎会?”德琳面上一片讶然,“骆大哥不从来都是那个样子的?哥哥又从何看出他落落寡欢了?”

德琳说得十分确定,杜昭反而不敢认准自个儿的判定了,“你听他问你‘喜从何来’时的那口气,让人心里直发堵!”

杜昭又提起这话,德琳只觉着心里果真一阵像他说的“发堵”——抑或不止是发堵,还有发酸、发涩,口中却是轻快地笑道,“估摸他那是难为情才口不择言,哥哥怎么连这都听不出来了?”

“是么?”杜昭微微皱眉,“或许你说的有理,清远向来内敛,偏偏今儿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往上座瞥了一眼,不再说话。要换了是他,他也不见得愿意以今日的身份被人这么盯着看、被人在心中品头论足!不过那木槿郡主看起来温婉秀美,单从外观看,倒是配得起清远的一表人才,“你用不用格外去见过木槿郡主?”

杜昭还未忘了他身上扛着的是杜家的名号,只是没有骆清远在木槿郡主身旁相陪,他并不适宜上前,倒是德琳或可替他。

“不必了!”德琳想都未想便拒绝,话出口才觉得过于生硬,好在她心思快,觉出不妥便也及时找出说辞,“郡主又非过客:她往后是要在京中住下去的,要表亲善往后有的是时候,何苦急在这一时?况傅姑姑她们都说了‘郡主远来乏顿’,咱们再执意上前倒显得咱们不知体谅了!哥哥以为呢?”

杜昭听她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遂打消了念头,看看犹在与人周旋的骆清远,多少有些疑虑,“我还是觉着他今儿有心事!”

他这话德琳无从接起,只得笑了笑,转目去看安王他们投壶。

这时候加入的人多了,她也分不出谁和谁是一队的,瑶筝这时候不像先时活跃,她找了找才见她规矩坐在一隅,因被旁人挡住了脸,也无法从她面上看出胜负,正觉无趣,忽听到一阵笙歌响起——是徐兴祖他们那儿得了好句子,叫歌伎按曲谱唱了出来。德琳细听之下,也不过是云飞空谷动,雨落乱红生之类,对仗虽工整,却未免失于匠气,倒是配的那曲子清新幽雅,加之轻敲檀板的歌者音质美妙,倒是增色不少,心道歌者也还罢了,倒是那曲子从未听过,也不知是什么曲目,正想靠耳听强记下来,却听有人赞好,说文字可得四分,曲乐可得六分,宁王好雅兴、好才情!

德琳先听这人说的和自个儿想的一样,还颇有些得遇知音的惊喜,待听出说话的是谁、说的又是什么,便只能默然了,模糊想宁王倒是个雅人。

宴开至今,德琳除了在座席的次序上占先——那也不是她自个儿要来的,其他并无格外突出的言行,却还是有人格外瞩目她,不光是杜昭的同僚,还有就是,上座的人!

元成赞过曲乐之后方又转头与木槿郡主闲谈,却见她正悄悄地看着别处,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不由就露出些意味深长的笑,“那是礼部尚书杜子衡大人的子女,子名杜昭,女名德琳。”

那木槿郡主未料自个儿的举动会被元成看到,貂绒衬着的一张脸不由红了红,细声道,“那位小姐很美!”

“是么?”元成笑了笑,又往已望过多少回的座处看了看,对木槿郡主道,“王兄请她来与你见一见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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