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重要？祝唯自己也不清楚。

听医生的意思，洛沨肯定跟她坦白过什么。

她有点好奇，却又怕那些话分量太重，她承受不住，只“嗯”了一声。

医生冷静又客观地说，“病人这种状态，肯定是需要身边的亲人朋友陪着的，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亲人都不在，能帮他的只有你了，你多花点时间和心思对他，别再这样忽冷忽热了。”

祝唯无言以对，医生猜出了她的顾虑，道，“多花点时间去陪一个人，这很难吗？”

祝唯道，“我有我的工作和家庭生活……”

“那你自己做选择吧，否则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后可能还会发生，也许是你一句无心的话，也许是你突然变得冷淡，可能将来有一天，你们分开了，对他来说根本无法坚持下去了，总而言之，在我看来，你们之间的羁绊已经产生了，现在的你就是他的全部，你愿意花多少心思在他身上，对他来说，就有多少活下去的动力。”

祝唯：“……”

挂掉电话，祝唯低落了很久。

洛沨已经睡着了，祝唯给他盖上被子，坐在一旁，回想着医生说过的话。

就像刚认识的时候，祝唯在天台上，让洛沨答应自己，别轻易去死，至少今天不行。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之间便建立了契约关系。

后来每一天，祝唯每天早上和他通电话，有时候只是简单地问候早安，有时候聊一天今天的工作和周末的计划，简简单单的一通电话，维系着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对洛沨而言，熬过漫漫长夜，等待的就是给祝唯打一通电话，听到她精神饱满的声音，日复一日。

房间里安静，显得极为落寞。

她把手机调了静音，所有人的电话和消息，一概没回。

第一次度过这样的除夕，祝唯将手机扔进了书房，和洛沨的那块躺在一起，然后钻到洛沨怀里，和他在沙发上安静地躺着。

睡了没多久，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祝唯身体抖了一下，被人抱得紧了些。

她悠悠醒转，睁开眼，看到洛沨那双乌亮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眼神温热，她惊道，“洛沨，你什么时候醒的？”

洛沨拿手摸了摸她的脸，温声说，“醒了有一会，姐姐再睡一会，我去开门。”

祝唯没睡意了，她起身，看洛沨走到门口，打开门，听到楼上那位老奶奶的声音——

“小伙子啊，这是我早上包的饺子，给你和你媳妇过年吃。”

洛沨讷讷地接过，道了谢，第一次接受陌生人的好意，他有些不知所措。

祝唯走过去，到洛沨身后，搂着他腰，跟老人家说，“谢谢奶奶了，奶奶进来坐吧。”

“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才和好吧，以后少闹点别扭，”老人家笑开了花，道，“真羡慕你们年轻人……”

洛沨仍是无言，捧着那盒饺子，仿佛拿着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老人家笑容慢慢收敛，拿那只粗糙的遍布皱纹的手握在洛沨手上，说，“你媳妇可疼你的，别老想不开啊！”

洛沨冰冷的脸上渐渐地揉出一丝明朗的笑，仍有些僵硬地，说道，“谢谢奶奶。”

门合上，老人家慢慢地上了楼。

饺子还是热腾腾的，洛沨拿在手里，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看着祝唯。

祝唯笑着说，“饿了吗，先吃吧。”

洛沨将饺子放在一旁，不由分说地去抱祝唯，将她搂得紧紧的，勒得祝唯一阵难受。

过了一会，祝唯说，“我快喘不过气了。”

洛沨稍微松开了一些，双手仍然缠在她腰背上，声音软软地，道，“姐姐，你不是在老家过年吗？怎么来了？”

“我想你一个人在这里，挺孤单的，”祝唯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抱着他脖子，闭着眼，道，“洛沨，我是不是又让你难过了？”

“没有，”洛沨表情温柔，下巴在她脖颈间蹭了蹭，道，“姐姐，我好想你啊。”

祝唯声音醉了几分，她仰着脖子，柔柔地说，“我也想你，洛洛。”

洛沨吻她，看了眼未经收拾的房间，突然觉得愧对祝唯，说道，“你在我这里过年，我什么都没准备……”

祝唯说，“这不是有饺子吗？”

饺子，新年，祝唯。

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一天吗？

洛沨说，“我现在去超市买点菜，给你做好吃的。”

祝唯拉着他手臂，温声说，“不去了，我想带你去见我家人……”

洛沨：“？！”

第41章 天竺（二更）

开往天竺寺的小路就隐在西湖边上, 若是赶上旅游旺季，这条路上常常挤满了人和车，年轻的游客来观光, 或是来问茶，来烧香祈福, 如今到了年关，人虽然不比平时多, 但依旧有不少当地人蜂拥前来, 一路上都堵满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