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183)

“不舒服就老老实实闭上眼,别乱看。”

柳安安反驳:“我没有乱看。”

“嗯,”褚余慢条斯理道,“你盯着我,我会想捏你。”

柳安安立即闭上了眼睛,睫毛在他的掌心刷过,痒痒的。

褚余收回手。

小姑娘是真的烧得厉害。

他来时,她已经睡下了,一时间居然没有发现,任由她烧了不知道多久。

这会儿她满脸都是通红的,衣领微微散开,露出的锁骨甚至都被染上了薄薄一层的粉雾。

褚余挥退了女官们,一次次自己拧了帕子给她。

不多时,跑得气喘吁吁的曾御医到了,还没跪下请安,褚余就让开位置,让他来给瞧瞧。

柳安安躺在那儿乖乖伸出了手。

曾御医基本每半个月都要来给柳安安看看脉象,倒是熟悉她了。

搭了搭脉,仔细检查过了,曾御医退后。

“回禀陛下,柳美人不过是偶感风寒,遇冷身子骨不够抵抗的,起了热。只需要服用一帖药下去发发热就好。”

“去煎药。”

曾御医刚退下,褚余也起身,叮嘱柳安安:“不许动,我去给你取个好东西。”

柳安安眨巴着眼,有些不想他离开。

生病的人,身边没有人陪着,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褚余本抬步要走了,对上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睛,没有多想,重新坐了下来。

柳安安乖巧地往里挪了挪。

“陛下坐着难受,上来吧。”

起热又不过人,不会让人传了病,柳安安就大大方方请暴君一起来。

褚余也不客气,靠着床垫坐在柳安安的身侧,单手搂着她。

“陛下……”

柳安安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别人,她身边只有褚余的时候,一下子就变得黏人了。紧紧贴着褚余,甚至就连烦心事都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想问你一个事儿。”

褚余一直在观察她的模样,脸蛋虽然是红彤彤的,眼睛里有些湿润,但是精神尚可,说会儿话倒是无妨。

“你说。”

柳安安犹豫了下,换了一种方式。

“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如果陛下是一个普通人,如果陛下忽然有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是自己所看见的那样,会如何?”

褚余垂眸,怀中的小姑娘根本藏不住她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难道说,她知道了她的身世?

褚余若有所思。

镇南王府埋得深,就连他都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家的,她怎么会偶然得知呢?

只她瞧着,着实苦恼。

褚余的手落在她的后脑勺上摸了摸。

“想知道我的身世吗?”

柳安安一愣,赶紧解释:“我是说如果,不是说陛下,陛下的身世肯定是……”

“是假的。”

褚余冷静地说道。

“玉牒上记载,我的生母是齐妃,出生于二十一年前的正月初一。这些都是假的。”

柳安安第一反应,立刻算了算时间。

她还记得,当初陛下说过,他的生辰是在大雪的那天。

距今不过还有短短几天的时间。而正月初一,则要退后几个月。

褚余一手摸着小姑娘的头发,眼神投向远处,有些回忆。

“我出生是二十二年前的大雪那天,但是无人知晓。我的母亲独自一人,在废宫里生下了我。”

柳安安猛地睁大眼。

废宫?

他……

柳安安隐约记起,当初刚入宫时,他曾经说过,他小时候是有过饥饿的生活,淑太妃与他有一饭之恩。

难道是因为陛下和陛下的母亲生活在废宫,才没有得到照拂吗?

“我母亲生下我没两个时辰就死了,当时我也险些跟着死去。”

柳安安抬手紧紧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怎么是这样的?

那他当时刚出生的一个婴孩,到底是怎么才能在深冬的寒冷天,活下来?

还有玉牒上记载的母亲都不一样,这,这就是皇家辛密之事了。

柳安安不敢问,不敢出声,忽地觉着,她的问题可能戳到了褚余的过往伤,盼着他别说了。

“我出生后,褚正当时在的,眼睁睁看着我母亲死去,眼睁睁看着我险些冻死。最后可能是他最后的一点善心,派了个嬷嬷来照料我。”

褚余说的漫不经心:“我在废宫长了五六年,吃不饱穿不暖,淑太妃入宫时不得宠,被当时的皇后挤兑到废宫附近。她那会子年轻,也心善,悄悄派人匀出膳食来与我。”

“后来老师……姚太傅也发现了我,每次都会绕到废宫来给我启蒙,讲学。给了全套的书本,笔墨纸砚。”

“也是因为这个,藏在废宫多年的我,不得不要以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出现。褚正就胡乱将我记在了一个早死了的妃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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