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48)

柳安安乖乖继续背书。

少女绵软柔糯的声音,念着最无垢的词。

果然,她的声音能让他缓解两分头疼。

褚余保持着抓着她手腕的动作不动,闭着眼享受片刻的宁静。

柳安安就在褚余的马车上,蹭着冰盆,背了十天的《千字文》。

走时是初夏,等道路越来越宽,两侧从荒山野岭变成整齐的田舍,来往行人车马越来越多,入了盛夏之时,京城,到了。

一列六七辆马车驶入京城城门,车外是车水马龙的喧嚣,布兜挂着小玩意儿的行脚贩来来回回,绕着一看就是富足人家的马车兜售。

“太太娘子们,京城里的头花,和地方上的不一样,太太娘子们买来戴上就是京城人了。”

“冰糕哦,豆子冰糕有人要吗!”

柳安安掀开一点点马车帘,丫鬟眼疾手快给她扣上帷帽。她只能掀开一点点眼前的垂纱,隐隐约约看着车马的外面。

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南北各处人,在偌大的京城城门喧嚣着。

好热闹。

人真多。

柳安安趴在马车看了一路。

京城的一切和她所见过的不同。无论是楼阁瓦舍,还是四架并行可过的宽大道路,又或者来往商贩敲锣打鼓,无一不是在诉说着京城的繁华。

马车一路摇晃,柳安安觉着,可能过了有将近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停下来之后,柳安安刚要掀开车帘,外面的马夫按住。

“姑娘还请稍安勿躁。”

不让她下去?

柳安安茫然许久,外面的马夫似乎动了动,和人换了个位置,然后马车再次转动。

又是过了一刻钟,马车的车帘掀开,一个白白胖胖的攥发妇人扶着柳安安下马车,不等她问话,立刻又扶她上了肩舆。

柳安安全程不敢抬头,绞着手指闷不吭声,任由那四个白胖妇人抬着她走。

两刻钟后。

柳安安被送入了一处暗无光的偏殿。

她头戴帷帽,规规矩矩坐在棕垫上,帷帽的下沿,还能看见换了几个靛蓝裙女子分别站在几处。

这,这是已经进宫了……

她居然就这么进来了。

柳安安心中十分不踏实。没有见到暴君,她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毫无安全感。

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冷漠,让她有点小小的害怕。

空荡荡的偏殿,是久无人居的阴暗,空气里甚至都还有些霉味,让人呼吸都不敢放开。

柳安安坐得腿都麻了。那几个严肃的女子纹丝不动,甚至连丫鬟都没敢动一下。

本来还想站起来动一动,那严肃的女子忽地眼看过来,如刀子似的。

柳安安见状,老老实实地坐好,只偷偷揉一揉自己发麻的脚腕。

许是过去了很久。

柳安安仿佛已经眯了一觉。

肚子饿得能清楚勾勒出空腹的形状,唇舌干得更是下咽都困难。

偏殿空旷且大,除了一处插屏并长案外,甚至不见其他摆置。

隔着远远地,就能听见殿外的脚步声,和齐刷刷下跪的声音。

柳安安抬起眸,激动不已等着。

男人跨过门槛绕过插屏。

不过分别短短一两个时辰,他已然换了模样。

褚余身着玄色常服,束发戴冠,许是鬓角发丝全部上梳,眉宇间更添了两分煞气。

远远的,就让人心惊胆战。

那几个女子已经无声无息跪了下去,手扶地,额贴手。

柳安安眼见着褚余已经走到她跟前,心中一慌,也跟着那几个女子似的拜了下去。

她趴在棕垫上,只能透过帷帽的边缘,看见男人脚上一双绣着金丝线的玄色长靴。

忽地,男人抬手摘了她的帷帽。

两个人四目相对。

柳安安傻了眼,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褚余捏着帷帽,用边角拍了拍小姑娘呆滞的脸蛋。

“等久了,不会说话了?”

柳安安赶紧摇了摇头:“……公子。”

男人在主位落了座,左右看了眼,又对她勾了勾手指。

柳安安起身。

眼睛里浮出泪花。

根本没站起来,直接原地扑到在地。

半响,褚余冷静的问:“你在行什么大礼?”

“不是……”柳安安如翻了壳的小乌龟,努力在地上扒拉了半天,忍着痛抬头,一脸委屈,“脚麻了。”

她从进来这里坐下,就一直没敢动的。

腿部以下现在就跟有一万只蚂蚁在夹她一样,又酥又疼又麻。动一下就千根针扎。

褚余的视线朝那几个女子扫去。

依旧匍匐在地的女子们浑身哆嗦,拼命磕头。

“陛下赎罪!陛下赎罪!”

也不知道她们在叫着什么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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