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154)

作者:付与疏 阅读记录

自从得知江州来的另一层身份,翊安想起此人,便当他是城府深、手段阴的江湖老手。

现在碰着了面,几句话一谈,人家非但没有半分拘束,反而如见故友一般地热情。

说话还是那样憨直,从心底里透着一股真诚,怎么看都是老好人。

做事更是周到,不仅很快想出对策,替他们打发追来的人。又给他们安置住处,现在还忙着做饭。

看上去跟“坏人”不沾边。

翊安将目光挪回自家那口子身上,暗中叹气。

这人太会装了,自见到封浅浅和江州来,便不苟言笑起来。

老实人江州来曾经杀人盗窃,穷凶极恶。

正经人齐献枝背后也正经不到哪儿去,唬人倒有两把刷子。

翊安知道自己是在躲杀手,理当应该很恐慌才是。

可她在齐棪身边,竟什么也不害怕,就像出来玩似的一样自在。

反正天大的事情塌下来,有齐棪顶着。

她搬了个小木凳坐到亭中,凉风徐徐,月光净澈。

静谧得像诗人笔下的夜。

齐棪看她一眼,眉眼缓和下来,他家娘子真是心大啊。

连他都惊魂未定,生怕今日与翊安交代在这里,她还有闲暇赏月。

封浅浅随他的目光看去,“乡下的夜色最好,看来殿下喜欢。”

齐棪听她开口,眼中的那一点柔光瞬间收了起来:“前几日布置庭院,采办来的花开得甚好。我询问才知,是一对年轻夫妇所种。正想等忙完后派人来寻,谁知,这么巧。”

封浅浅微惊,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衔泣地问:“王爷,您不会还要抓州来吧?”

戏很好。

齐棪早前不晓得,只觉得女人麻烦,说两句就能哭。

后来见识了翊安说笑就笑,说怒就怒的本领,他方知,女子生来便会骗人。

封浅浅这套把戏,他实在腻。

面露不耐地问:“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封浅浅拿起帕子,在那双根本没有眼泪的眼睛下稍稍擦拭:“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我只知道,如今他是我的夫君。”

“当初是你主动跟他走的?”齐棪语气平淡。

“他骗我骗得辛苦,甚至想趁着我不知道,一走了之。我一时冲动,便随他来了。”

“那你也太冲动了。”翊安听见,回头道:“但你过得不错,我瞧你都胖了。”

封浅浅表情一僵,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好像的确比从前有肉。

按下不表,转而笑意盈盈地回:“彼此彼此,长公主也没瘦,浅浅瞧着愈发丰腴富态了。”

翊安咬着银牙道:“多谢夸奖。”

齐棪感觉出来气氛不对,颇觉诧异,长点肉不好吗?

他还巴不得翊安胖些,抱着更舒坦。

眼看这话就要跑偏,齐棪出来控场:“当初,谁放消息给你们,让你们走的?”

江州来用木盘端了几碟菜进来,笑回:“王爷猜不到吗,自然是你们听竹卫的人。”

“阮间。”

“不错。”

齐棪又问:“为何不走远些,不怕被抓回去?”

“原打算直接回南境,路过溱州时,浅浅说喜欢此地,于是我们商量暂住个年把再回。”江州来低头摆着碗筷,不紧不慢地解释。

翊安循着饭香过来,蹭着齐棪坐下:“你俩把潜逃过得像浪迹天涯。”

江州来与封浅浅对视一眼,笑道:“一样的。”

翊安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有恃无恐,根本不怕齐棪抓。

齐棪虽嘴上威胁两句,也没有抓人的想法。

毕竟今日还多亏他们。

翊安帮挽骊盛好饭,让她多吃些,“养精蓄锐,姐姐全指着你了。”

挽骊言简意赅:“好。”

“全指着她?”齐棪醋意上头:“我是死了吗?我今天没有拉住你跑一路?”

“你还好意思说,连有刺客这种事,你都不曾提前想到,还把我拉出来遭罪。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逃得像丧家之犬,看我回京……”翊安忽而想到什么,不吭声。

“我又不是神仙,谁知道他们挑今日。”齐棪耍赖:“你若回京告我,我就说不是我要你来的溱州。”

“那我是为了谁?这么没良心的话你也能说出口。”

挽骊就像没听见,面色自若地夹菜吃,任由炮火在饭桌上互轰。

“……”

江州来与封浅浅俩看得瞠目结舌,他们素日是这般相处的?

匪夷所思。

吃过饭,拉着齐棪赏月时,翊安终于问出口:“齐棪,你说,刺客会不会是玉奴派来的?”

“为什么呢?”

“你最近风头正盛,溱州又是下雨又是编童谣来传颂你的功绩,太平盛世里‘万岁’这样的词竟从百姓口中喊出。你信不信,京里肯定许多人上书,说这是你的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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