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莫赤练摘下右边手的黑色皮革手套，露出四根手指来，她的幺指已经断了一截，伤口愈合得不是很好，以至于整只手看起来十分不协调。

“你……”

“这就是说错话的代价，说错一句，断一根手指。”莫赤练风轻云淡的语气，只有她自己知道，熬过了多少岁月，设了多少心墙才能表现得如此不在意。

莫晨曦的目光停滞在女人的断指上，音节发颤，“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你以为离开莫家是件很容易的事？越有才能的人，越难以离开。”莫赤练轻叹，戴上手套，“休息会儿吧，好好当三爷的傀儡，你才能继续活下去。”

莫晨曦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身心却如坠冰窖。

喝完山楂水，她尝试入睡，可一闭上眼睛，就是莫礼权被剥皮的画面，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几乎可以想象，自己将来是什么下场。

……

翌日早上，莫晨曦主动出现在莫邝凌面前，“你成功了。”

莫邝凌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我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从来没有人能抗拒得了我。”

莫晨曦只想在心里送他一个“呵呵”，这种暴力行径，能有人不怕吗？千万不要让她掌握到权力，否则绝对把个恶毒的男人送进监狱里蹲个下半辈子！

“虽然你面上答应了我，其实你内心还没完全服从我，这让我挺失望的。”莫邝凌仿佛在她身体里装了监视器，把她的内心活动监视得一清二楚，“你听好了，从今以后，你只是个傀儡，不会有实权，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你应该能想象，你的丈夫被剥皮，是个什么场景。”

哐当——

莫晨曦手里的筷子掉到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坠落声。

“你不许动他！”

莫邝凌慢条斯理地给面包抹上黄油，“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请个人过来我这里，是件易如反掌的事。”

……

机场。

裴思娜有些晕机，好在下飞机之后，韩算就扶着她上了一辆车，前往酒店。

裴思娜喝了点水之后好多了，望窗外看去，发现车辆正行驶在全市地价最贵的富人区的路上，不禁疑惑，“韩算，其实我们住酒店就可以了。”

“没关系的四婶，我有个朋友在这边有房子，这边离莫家也近。”韩算道。

裴思娜点点头，对他口中提到的那个朋友挺感兴趣，“你那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他啊，什么都做点，业务范围挺广的。到了，我们下车吧。”韩算推开车门，扶着裴思娜下车。

裴思娜看到双手插兜站在门边欢迎他们的白灏臣时，愣了一愣，“韩算，你说的朋友，就是白二少？”

“对啊，我们是多年老友了，四婶你别拘泥，到了这儿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吧。”韩算走过去揽住白灏臣的肩膀，“兄弟，我带我四婶过来，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白灏臣若有所思的目光跳向裴思娜，“原来裴小姐是你的四婶，还真是奇妙。”

“都怪我四婶平时太低调，从来不显摆自己的身份。”韩算与有荣焉地道。

裴思娜产生几分尴尬，面对白灏臣这个人，她觉得自己就算裹得再密实，也会有被看得一清二楚的一天。

生活在大宅院里的孩子，目光和心思都比别人深。

“进去吧，房间已经收拾好，你们随便挑。”白灏臣走到车厢帮忙拉行李。

韩算来到裴思娜身边，小声地跟她讨论，“四婶，你觉得我这兄弟怎么样？”

“还行。”如果他不缠着她们家晨曦，就特别好了。

放好行李，韩算钻到别墅最顶层的书房来找白灏臣。

“什么，晨曦失踪了？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韩算从沙发里跳起来，拍了下后脑勺，“原来我四婶说她公司有人失踪，就是指晨曦。老白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我！”

“这段时间太忙，没来得及告诉你。”白灏臣挑眉，靠着沙发背，“现在知道晨曦的下落了。”

韩算咋舌，“在莫三爷那里？”

“你怎么猜得这么准？”白灏臣对他竖起大拇指。

韩算挥挥手，“你算了吧，你特么都赖皮跟我到这里来了，我还猜不到？”

前阵子韩算找过白灏臣商量跟莫邝凌合作的这件事，白灏臣让他别合作，他也准备想法子拒绝了，可前天白灏臣突然又过来说可以合作，还死皮赖脸要跟着过来，韩算猜到这其中一定有鬼，可没想到是这只“鬼”。

“看在你老婆曾经是我的未婚妻的份上，我带你一起混吧。”韩算摇头叹气，睨向白灏臣，“不过你得凡事都跟我商量一下，不然到时候出了岔子对不上口供，我俩都得死翘翘，我四婶说了，莫邝凌这个人无利不图，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