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与绣花针(19)

作者:带带带太监 阅读记录

程旺那几个游手好闲又喜欢偷鸡摸狗,逃命比谁都快,让他们去护阮家?

程方南眼底闪过一道算计。

他才不在乎阮家其它人的死活,反正他只要把阮呦绑走就好了。

与里正谈晚话,他就得回他娘那边了。

只是回去的脚步迟疑,想起那个未婚妻,他胃里一阵翻腾。

真他娘的倒胃口。

第8章 她生气了

阮二叔给程来福治了病,三日后程来福的烧就退了下去,人也彻彻底底苏醒过来。

林氏高兴坏了,对着阮二叔连连道谢,村人见程来福果然好利索了,便一窝蜂地涌到阮家面前哭着求阮二叔给自己的儿女爹娘治病。

医者仁心,阮二叔不好推辞,再加上郑氏看见其中几个孩子发烧到昏迷不醒,就想起夭折的阮骆来,也就心软地催促着阮二叔答应。

来求诊的人越来越多,阮呦看着装药材的口袋越来越瘪,渐渐心焦。

这些人就像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光是凤鸣村就有两百来口人,这一路上死去五六十个也还有一百来人,加上其余几村的娘家姻亲,阮家这点药哪够他们用。

阮家还有尚在病中的阮惜和阿奴哥哥需要吃药呢。

阮呦抿着唇,每日偷偷在药箱里多取些药出来,背着那些乡人将药全部熬了汤汁,然后倒进竹筒里囤起来。

这样阿奴哥哥和阮惜的药就不会被那些人也拿走了。

只是想起阿奴哥哥的事,阮呦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开心。

程青梅自打那天看见阿奴哥哥后,那双眼睛就像黏在阿奴哥哥身上似的,这几日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阿奴哥哥身边转悠。

以前她都是缠着哥哥的。

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

阮呦端着药罐子回去,果然又看见程青梅又在她家手推车那凑着,眼睛直勾勾几乎黏在阿奴哥哥身上了。

她今日换了一身粉底浅黄色小碎花的衣裳,下面穿着翠色裙子,扎着一个根麻花辫,耳朵上还坠着以前最喜欢的那对银葫芦耳饰,脸明显是洗过,看起来白白净净的。

阮呦埋头看看自己,唇线抿得直直的,灰扑扑又宽大的衣衫,头发全部束起来,乱糟糟的,用两根木棍子固定着,脸上也是脏兮兮。

像个小乞丐。

不知道为什么,阮呦有些不服气,她也有几件好看的裙子,平日里舍不得穿,只是娘说不能带不必要东西她才没带的。

这段日子都是穿着哥哥改小的衣裳。

阮呦端着药罐子走近了些,就听见一声腻腻的女声传来,又娇又嗲,“阿奴哥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怎么会和阮家一路?”

阮呦腮帮子鼓起来。

什么阿奴哥哥!是她能叫的吗?

陆长寅靠在木板上,神色慵懒,他轻轻抬手扒拉一下耳朵,觉得耳畔声音太吵了,眉梢染上一抹不耐烦,眼角远远地瞥见阮呦。

娇娇的小姑娘抱着药罐子,脸上沾了黑黑的柴火灰,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河豚,紧抿着唇看着自己这方。

唔。

她在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

陆长寅眸底沉了沉,偏过头,嘴角牵起漫不经心地笑意,黝黑眸子狭着戏谑,磁沉的嗓音带着撩人的弧度,“想知道?”

他眉梢微挑,慵懒散漫的撩拨之意味尽在眼尾。

程青梅只觉身子酥软,痴痴地看着他,情不自禁地道,“想知道。”

陆长寅嘴角绽出三分笑意,眼角视线瞥见阮呦抱着药罐子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负气离开的身影,他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黝黑的眸又恢复一贯的倨傲冷淡,看着眼前痴迷的女人,眉梢躁意浓浓,薄唇吐出几个字,“不告诉你。”

这些日子,他同阮呦相隔太近。

近到,他开始不防备她了。

整整一日,阮呦都没再搭理过陆长寅。

她黏在阮雲身边,不管哥哥做什么她都要跟着,阮雲自然心喜,他就是觉得阮呦对那个新来的阿奴太好了,整日都在他身边转悠。

他已经不爽很久了。

高兴之余他又有些疑惑。

前几日两人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怎么就忽然这样了,这是闹矛盾了?

浓密深邃的夜色笼罩大地,惨白的月光朦胧,象隔着一层白雾,洒落一地冷清,许是月光太白,夜里竟觉得凉快几分。

地上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脚踩在枯叶上的声音,很细碎。

陆长寅没有睡,他转过脸,黑暗中看着一抹娇小的人影靠过来,走得越来越近,柔和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捧着竹筒,低垂着眸。

“阿奴哥哥。”她轻轻唤了一声。

与白日那故作娇嗲的声音完全不同,很自然,很舒服,也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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