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盛宴(1511)

新帝怎么肯现在就让大营把人给解决了?那遗旨和玉玺如果流落在外他以后每一日都别想安枕。

匆匆解散了朝会,又回宫和皇后商量,正巧遇上内侍省总管太监来问新一批宦官宫人入宫事宜,定在明日入宫,问陛下可还需要再审阅一遍名单。新帝一怀烦乱,哪里愿意理会这些小事,只挥挥手,叫尽快安顿下来,紧着慈仁宫和凤藻宫先挑,便匆匆走了。

皇后听闻此事,忍不住骂一声皇帝到死都要摆儿子一道,又道玉玺遍寻不着,十有八九便是被燕绥弄走,没想到还真有道遗旨。皇后便想去问问太后意思,她倒觉得当时情形,燕绥不一定能弄走这些东西,莫不是那些东西还在秦侧侧处?

然而两人在慈仁宫吃了闭门羹,太后又礼佛不见人了。两人无奈,皇后看着香宫,面色阴沉,和儿子道:“如今你也登基了。那老婆子却还将秦侧侧护着,往日也没见她待那女人如何,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新帝却完全没心思理会后宫那些女人的争斗,不耐烦地道:“待得守过二十七日,朕举办了登基大典。封您为太后,太后为太皇太后,就得迁宫。到时候秦侧侧废为庶人,您想怎么整便怎么整。”

皇后也无奈,想了一会道:“出城便出城吧,多带些人,同时下令京畿大营包抄,干脆就将燕绥解决了,也干净利落。”

新帝嗯了一声。

城外,四幕戏一直演到夜深,强制性地将剧情刻入那些城上士兵脑海里,看得他们脸色变幻,心潮起伏,兔死狐悲。

城内,小院里,文臻和林擎都睡不着,一个想着城外的男人和城内的儿子心潮起伏,又想立刻奔到城外又想回头冲回皇宫;一个想着那日香宫顶上的小黑点,想着侧侧这么多年不见果然更美了。

而等待被送进宫的随便儿,还呆在国公府里。厉家为了他的安全,几乎谢绝了所有的访客,但是随便儿还是在这夜的厉家的花园里,看见了一位非常端庄美丽的姨姨。

姨姨一看就是十足的大家闺秀,披着件孔雀羽的大氅,笑盈盈地站在花丛里看他,见他跑过来额头有汗,顺手就抽出袖筒里的手绢给他擦汗,手绢并无刺绣,也无香气,颜色藏蓝,很硬的颜色,和她本人气质并不符合。

随便儿就想起采桑姨姨,采桑姨姨也会给他擦汗,也会有各种手绢,但她的手绢都很香,都绣着各种精美刺绣。

而他娘,从来不替他擦汗,却会指示采桑姨姨给他背后塞什么汗巾,等他到了面前,再一把把满是汗水的汗巾抽掉,捂着鼻子叫丫鬟去洗,转手又给他塞一条新的,他的后背总是干爽的,很少因此伤风。

随便儿一边想着娘和采桑姨姨,一边笑眯眯抱住了新美人姨姨的大腿,“让随便儿猜猜,您是厉笑姨姨呢,还是沅芷姨姨?”

女子便笑了,对他眨眼:“猜,猜对了有奖。”

随便儿也笑:“奖林叔叔的弓箭吗?”

周沅芷又笑,笑得感慨:“哎呀,真是和文臻一模一样。还和你爹一样聪明。”

随便儿立即反驳:“才不,我的聪明随我娘!”

周沅芷笑得更开心了,转而又叹气:“虽然你猜对了,可是我没法奖你林叔叔的弓箭哦。”

随便儿便也叹气:“还没搞定吗?”

周沅芷幽怨地白一眼不知在何处的文臻,这种事也和这点大的孩子讲吗?他的睡前故事就是咱们这批你的死党的八卦绯闻吗?

她幽幽地道:“我又没你娘的本事,几年不见,别说把殿下搞定,连你都这么大了。”

随便儿嘿嘿一笑:“想取经么?”

周沅芷诚诚恳恳给他一作揖:“来,我学富五车经验丰富的小侄儿,告诉你姨姨我,怎么让某人心甘情愿冠上你姨的姓?别说你林叔叔的弓箭了,你就是要他的亵裤,要十件姨绝不给你九件!”

随便儿撇嘴。好端端说什么亵裤?大家闺秀是你自己肖想了很久了吧?

脸色一整,“听好了啊!我娘的宝贵经验,实操战果!”

周沅芷正襟端坐。

随便儿:“睡他!睡他!睡他!”

周沅芷:“……”

……

第二天随便儿和李瓜坐车顺着浩荡的人流进宫的时候,还在想着昨晚沅芷姨姨一脸娇羞实则两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跑走时的神态,暗暗为林飞白叔叔即将不保的贞操长声一叹。

一路很是平顺地进了宫,拜他牛逼的爹娘所赐,本该非常严谨的进宫流程,现在因为人心浮动,少了很多关节。

实在也是这批进宫的大多是孩子,对十五岁以上的宫人盘查还是严格的,但是十五岁以下的,实在没人能觉得能作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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