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笺(135)

床让给他无所谓,她下去和南夫人睡。幸好小七在长公主院子, 若是他今天在这儿, 自己解释起来也麻烦。

钟华甄转身打算离去,还没走两步, 突然坐起身的李煦下了床,把她抱起来。

她没准备, 悬空之时心一惊,问他做什么。

他没开口,只是踩着脚踏把钟华甄丢到厚实的锦被上,还没等她起身,他自己又上了床, 直接把腿放她身上,盖上被子,让她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随后闭眼睛睡觉。

钟华甄的头靠在他锁子骨, 身体被他搂住, 怎么挣也挣不开, 她着实是头疼,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是让我闭嘴吗?那么多话做什么?仗着有点肉就蹭来蹭去, 睡觉, ”李煦一脸不耐烦, 他拿回东西捂鼻子,“再吵我就把你衣服全扒了。”

他说到做得到,钟华甄一肚子的话,什么也不好说。他在浴间说的那些话就好像忘记再提一样,钟华甄甚至有些茫然,想不明白他来做什么。

知道她态度坚决所以什么也不打算做了?不像他性子。

李煦是霸道强势的,钟华甄不想和他硬碰硬。

她本来想等他睡着后再从他怀里出来,哪知道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李煦都已经走了。

天色微亮,南夫人还没过来,今天不是休沐日,他还要上早朝。

钟华甄起身来倒杯茶吃,看到一旁李煦忘记带走的血帕子,只能揉了揉额头,捡起来放在一旁,等下人拿出去洗。

南夫人端洗漱的水进来,惊问一句:“世子昨夜怎么了?头发怎么乱成这样?”

钟华甄愣然,她坐在梳妆镜台前,看到自己衣襟散乱,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顿时又觉得李煦那祖宗又做了什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但一定醒得比她早,把她头发玩得一团乱,让南夫人梳的时候都比以前小心翼翼。

长公主一大清早就找人来召见她,南夫人给她梳洗,心疼道:“世子从前头发漂亮柔顺,一梳就能到底,太子殿下手也太欠,白白糟蹋了。”

钟华甄揉着额头,他昨晚直接坐进她浴桶中已经让人匪夷所思,如今又弄起小孩把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开口道:“他一向如此,舞刀弄枪在行,旁的总要生疏些,也不知道对我头发起了什么兴趣。”

南夫人替她梳好之后,从桌上拿起条青色发带,给她束发,叹道:“若是陛下当初让世子做别的皇子伴读,也不用被太子殿下欺负至此,旁的皇子都不像他那样。”

钟华甄顿了顿,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她最开始和李煦冷战的时候,和三皇子李肇搭过线,他帮她隐瞒查到刺客跟相府有牵扯的事,而她则把状元郎陆郴推去邺城做通判。

李肇守信用,这么久过去了,一直没把消息告诉李煦。

于她而言只是小事,但放在李煦眼里,一定是天大的背叛,甚至可能比这一次还要重。她的身份从一出生便被长公主定下,瞒他情有可原,但帮陆郴这件事,是她自己所为。

——她不仅帮了李肇一把,还和李肇一起瞒下事情不跟他说。

前世刺杀长公主的刺客现在仍在偏远之地,旁人不知道她为什么查他,现在张相被人所杀,日后就算再怎么有差池,这刺客也不会再出现再她们面前。

李肇也是聪明人,他不喜欢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双方都有利。

她轻声道:“南夫人,这种话不必再说,陛下那边虽未下令,但母亲的意思已经明确,我不必再做东宫伴读,也不会与其他皇子牵扯上关系。”

……

李煦从钟家离开之后,先回东宫沐浴一番,换上蟒袍,入朝议政。

皇帝咳嗽加重,已经好些日子没上朝,事情现在都交由李煦处理。

李煦惩治好几个尸位素餐的官员,以儆效尤,又擢几位有实力有野心却不得皇帝喜欢的官员,平衡朝政,他的度把握得很好,朝政制衡之道比皇帝运用得还要熟练。

郑坛是个野心家,如今在朝已有自己的一方势力,与大司马不同的是,他手上没有兵权。威武营的兵在李煦手里,一直在训兵,神武营的训练力度更加,不是常人能忍的,一天掉队好几个。

但李煦给的待遇丰厚,每日训练之后伙食比别处好上太多,还给家人置备专门宅子和一片土地,连俸禄也高出威武营,想进来的人钻破头,逼得里面的人也只能咬牙练。

张相离世突然,突厥人尚未见踪影,皇帝亲自下旨彻查各大城门出入口,又严惩在市井造谣的混混,即给了张家交代,同时也是在帮钟家洗脱嫌疑。

知内情的都知道这是太子殿下的推动所为,但此举也说得过去,威平候府是一大助力,张相又是太子亲外祖父,两方都得公正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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