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濯缨握在手中,只觉得触手生温,细柔光滑。她眼睛一亮:“是暖玉?”
暖玉珍贵,这分明已不是“薄礼”了。
“嗯。”齐应弘点一点头,“我偶然得的。愿你们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他原以为这番话会很难说出口,可是今日看到他们夫妻进来,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默契与爱意,让他觉得,诚心祝福也没那么难。
“谢谢,会的。”谢泽一本正经,藏在袖子下的手却在缨缨手心轻轻捏了一下。
以他们夫妻的恩爱程度,怀孕生子应该就快了。
韩濯缨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有旁人在呢,小动作收一收。
沉吟良久,齐应弘又道:“你们既已成为夫妻,还希望殿下以后能善待缨缨。”
韩濯缨小声道:“哥,他对我很好的。”
这一点,其实也不需要亲哥提醒。
齐应弘似乎没有听见,他直直望着太子,眼睛眨也不眨,认真而执拗。
谢泽笑了笑,坦荡自然:“缨缨是孤求来的宝贝,也是唯一的妻子,孤自会珍之重之。这一点,齐大人尽可放心。”
齐应弘眼神略动了一动,静默一瞬后,才道:“那就好。”
之后是有点尴尬的冷场。
“要不我们先坐?”韩濯缨提议,“总不能一直站着。”
“今天不行,我没有告假。”齐应弘压低了眉毛,“衙门还有点事,我得先过去。”
韩濯缨还未开口,谢泽已然眉梢轻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齐大人请便。”
齐应弘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谢泽缓缓舒一口气,难得的看齐同知顺眼了一些。
不错,以亲人的身份出现,让缨缨不至于太孤单。只短暂停留,也不会一直待在跟前。
第90章 心思
韩濯缨心有遗憾:“就这么走了啊?”
语气中分明蕴藏着些许不舍。
谢泽眉梢轻挑, 口中却道:“他刚才说,有要事在身。”
韩濯缨轻轻“嗯”了一声,又低头认真瞧了瞧这一对玉娃娃, 眼眶不自觉有点发酸,心里似乎被什么给充盈的满满的。
她原以为今日只是走个过场,却没想到她亲哥是真的把她的归宁放在了心上, 所以才会抽出时间特意来见她一面。
韩濯缨忍不住想,她大概也不是真的亲缘淡薄。
历来新婚夫妇回门, 规矩不少。不过如今韩家没有别人, 也就随意了许多。
两人一起祭拜了韩家父母的牌位,又去后院看没结果的葡萄,以及长势正好的青菜。
感觉不像是回门, 倒像是成婚前, 他们还在韩家一样,闲适自在。
对谢泽来说,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放松机会。
韩濯缨有些倦了,她以手撑颐, 眨巴眨巴眼睛:“我想回房歇一会儿。”
“我陪你一起。”谢泽站起了身, 心口痒痒的。
他去她房间的次数不多,但印象极深。
韩濯缨点一点头, 寻思着他们现下既是夫妻,那他去她闺房也无妨。
反正她的房间整洁大方,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出嫁数日, 翠珠每天都有帮她打扫房间。
此刻窗户半开,窗下的桌上放了一盆花,给房间添了丝丝生机。
在她看来是极寻常的,可谢泽的眸色却渐渐有些深了。
她的闺房。
单单是这四个字, 就能让他生出许多旖旎心思来。
“哥哥,你看。”韩濯缨坐在梳妆台前,不自觉就喊出了旧日称呼。
谢泽信步走了过去,只见她自暗屉中取了一盒口脂出来,正是他当初送她的那一盒。
打开盒子,胭脂色的膏状口脂已经用去了一些,还剩下一大半。不过仍色泽莹润,芬芳扑鼻。
韩濯缨眉梢眼角笑意流转:“大婚那天,这个没能带去。这回我可是要带走的。”
她出嫁当日,嫁妆极多,除了库府备下的,还有养父临西侯使人送来的,也有亲哥齐应弘送的。以至于她寻常用顺手的东西,都没能带到宫中。
谢泽站在她身后,伸臂自她身前绕过,将口脂盒拿在手中。
这动作,倒像是将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
他认出了这盒口脂:“很喜欢?”
“当然,你送我的第一盒口脂。”
谢泽失笑,果然还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扫视了一眼外间,心念微动,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这房间的床,大么?”
他曾有一次抱她进了内室,将她放在床上,匆匆一瞥,印象中似乎是一张不太宽敞的雕花床。
韩濯缨扭头看他,有些不解。不是在说口脂么?怎么说到床了?
两人目光相触,他目光沉沉,似笑非笑。
她忽的想到了什么,瞪了他一眼:“不大。你不要总想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