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太子当兄长(78)

谢泽按一按眉心,强心压下汹涌而至的怒火,双目微阖, 冷声道:“既然喝醉了还过来做什么?来人, 请齐小姐出去醒酒!”

他话音刚落,就有内监上前, 一左一右站在齐家玉身侧,作势要“请”她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 这与其说是“请”出去, 倒不如说是赶出去了。

齐家玉脑子轰然一震,尴尬无措,若真这么灰溜溜出去,那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于是, 她身形未动:“我,我赔你一个荷包就是了……”

区区一个荷包,她感觉还是赔得起的。

她不提荷包还好,一提荷包,谢泽心头怒火更盛,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请出去!”

鲜少见太子殿下露出这种神色,内监不敢大意,只得又去“请”齐小姐。

齐家玉被“请”了出去,离开之际,耳中还听到太子殿下的声音:“这位齐小姐,八字与孤相冲,以后还是不要出现在孤面前的好。”

他说话声也不大,但话里的内容却让齐家玉一颗心凉了半截,几乎连路都要走不动了。

这不是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的意思么?那还怎么日久生情啊?

谢泽四岁被立为太子,在宫中生活多年,早习惯戴着面具演戏。这般不留情面,将对一个人的厌烦直接摆到明面上,还是头一次,众人心下无不暗惊。

二公主笑一笑,轻声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先散了吧?我也有些醉了呢。”

她话一出口,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大皇子虽是齐家玉的亲表哥,但他刚被皇帝敲打过,又离京在即,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多事,就也借着醉意告辞离去。

这场家宴就这么散了。

谢泽无暇细想在场诸人心内究竟是什么想法,他担忧的是,这荷包是否还能保得住。

他解下荷包,放在灯下细细观看。

被酒滴泼湿的地方已经干了,只留下明显的酒痕和淡淡的酒气。

谢泽拧着眉,心内颇为懊恼。早知如此,他今晚就不该把荷包坠在腰间,更不该放任那个齐小姐近前。

他这才第一天佩戴,就出了这样的岔子。他几乎能想象到她得知此事后失望的眼神。

“殿下。”长寿端了一杯茶过来,小心道,“长寿瞧着这荷包也没怎么坏……”

谢泽怫然不悦,伸手指了指荷包上的酒痕:“没怎么坏?你瞧这是什么?”

长寿瞅了一眼,看到了淡淡的酒痕,他小声道:“其实可以让人洗洗,应该能洗掉。”

“长寿,以后别把什么人都放进东宫。”谢泽双目微敛,“去让人打盆水来。”

长寿心头一跳,殿下这意思,莫不是要亲自动手清洗?他惊讶异常,却也不敢细问,只领命而去。

他隐约能猜出这荷包的来历,却不十分确定。若真如他所猜想的那般,是韩女傅所赠,那殿下……

长寿摇一摇头,赶走心中杂念,还用得着靠这个验证么?殿下对韩女傅的看重,不是一清二楚么?

早有宫人依言端了清水、皂角、香胰等物。

长寿不敢让殿下亲自动手,便要提出代劳。

谢泽拂了他一眼:“你是以为孤不会么?”

年前在清水巷,他也曾浇菜洒扫。

“这……长寿不敢。只是不想殿下辛苦。”

谢泽没有说话,低头取出荷包里的九藜丸和双鱼玉佩,这才将荷包放入了清水中。

辛苦倒也不辛苦,只是她送给他的东西,他不想让旁人碰。

长寿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殿下清洗荷包复又晾起,丝毫不假手于旁人,他不禁暗自咂舌。

再一想到此事的具体始末,长寿心里忍不住感叹:这齐小姐也真是的,让人怎么说她好呢?

齐家玉被“请”出东宫后,腿就软了,几乎是被人搀扶着回了姑姑齐贵妃所住的霜云殿。

刚一见到姑姑,她就哭出声来,泪眼婆娑,抽抽噎噎,将今晚在东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姑姑听。

齐贵妃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按着眉心,好一会儿才道:“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是让你去交好的,不是让你去结仇的!本是让你去留个好印象,可你倒好,直接把他得罪了干净!你,你真是气死我算了!齐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女儿!”

她暗暗提醒自己数次,这是亲侄女,才勉强将那句已到嘴边的“蠢货”给咽下去。

“我也没想到啊。”齐家玉擦拭了一把眼泪,“我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一个荷包而已嘛,明明是他太小气……”

齐贵妃呼吸一窒,觉得自己脑仁有点疼。

偏偏侄女又仰着脸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姑姑,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太子殿下气消了以后,觉得我人不坏,还挺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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