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打量了一番，点点头放下她，又朝其他四人打量了片刻，往后一步朝她们说道：“京城来了几位大人物，后边的靠山可硬着呢。你们都给我听话，自然有你们享福的时候。”

“军爷的话可听明白了？”

除了白京荷，其他四人都温声应下了。

“你！”女人身形肥硕，指着白京荷道。

白京荷趁此功夫想了很多。自己此刻要是自曝身份，这军爷若是胆小怕事怕徐俨初怪罪下来，定杀人灭口；若是心有畏惧才会赔罪。

不敢赌。

不能赌。

自己千万不能出事。

白京荷把自己安慰好了之后，便小声道：“还有一事不明白。”

“轮不着你……”胖女人刚准备伸手去掐她，却被军爷拦下。

“你说说看。”

“可否单独与军爷说？”

胖女人又准备发怒，却被军爷打断：“先带她们几个下去。”

一盏油灯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军爷依旧是一脸奸笑地看着她，“方才还在打摆子，此刻临危不乱了。好胆量。”

“谢军爷夸赞，不过回想起被夫君退婚时的决绝，倒没什么更让我绝望了。”满嘴胡言乱语。

军爷双手一合，鼓掌几声，“所以，你有何不解？”

“想和军爷打个赌。”

军爷的奸笑更深了些，“赌什么？”

“赌我。”

“怎么赌？”

“军爷赌我之时，我也在赌军爷有没有下赌注的能力。”

军爷笑出了声，“有意思，你要什么赌注？”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断了个更，开始批评与自我批评。

☆、攀高枝

“奴家一妇道人家没什么本事，虽被退了婚耻于被外人指指点点，但奴家一身清白。虽被人构陷入了这等境地，却也得为自己筹谋。军爷说是与不是？”

被称为“军爷”的军爷并非一身戎装，一身普通的长衫，精瘦如柴，却双眼如炬。他看着被绑成粽子的白京荷，道：“所以？”

第一眼见白京荷，虽找不出什么夸赞溢美之词去形容她的长相，只是觉得看着舒服。若不是杂乱的散发和从头顶滑落到脸侧的血痕，倒是能看得出自小锦衣玉食的润养。

此时此刻，血痕骇人，娇小无力。唯有双眸还算清凛。

“我提供给军爷一个京城官人的私事，换一个攀高枝的机会。情报军爷留给自己也好，给军爷上头的人也好，都足够让军爷在三军之中望尘莫及。”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停顿有序。传到军爷耳中便足够有分量了。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个音透过喉间都打着颤，时时刻刻压制住胸口处扑腾的跳动。

就连绑在背后的双手时不时因为颤抖而碰着了背后的墙壁，发出了微小的声响。

军爷虽被她话中的蜃景勾住，但笑意中依旧充斥着嘲弄，“留你搁这儿废话已是莫大的恩赐，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伸出手攀上她的肩，叹了一口气后拍了拍，“瞧见其他几个姐妹没？一个个眼神泛着秋波，身姿曼妙勾人。若是她们谁在这儿同我说能攀上京城的高枝，我倒会信上几分。”

他拨开她脸颊上的碎发，继尖声揶揄：“几个日日能见着皇帝的将军，两个才智双绝的军师，京城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你？攀高枝？哈！好笑！”

白京荷脸色有些发白，跟着他笑了几声，道：“看来军爷不过尔尔，连那几位大人物的喜好都尚未摸得透彻，还想献上美人讨他们欢心，真是可笑！”

她一开始打量此人，看到他手中肉平整并未有茧，便知道此人并非是军中之人，顶多是某位军爷的一位幕僚或是宾客，在暗地里做些小动作扯着私下的关系。

他听到“喜好”二字轻轻挑眉，将手从她肩头拿开，“你知道？”

“抛砖引玉，我暂且只说其中一个人的喜好。”

军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似乎来了兴致。

————

沙盘旁围着一群身着戎装之人，各个手握腰侧的长剑，听着正上位的袁将军的计策。

离约战之期还有一日，虽极耳山人为崩坍导致灾祸，但人人依旧人心惶惶，并未有一丝运筹帷幄的情绪。

除了一人。

“徐军师可有了新的计策？”袁广将军话说到一半，见徐俨初正从前襟处揪起一根发丝，蹙眉将那根不知道是谁的头发丝扔到了地上，于是停下来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