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没说话，仰头喝了一大口。他动作有些大，有些许的酒撒了出来，顺着他的下巴一路流经喉结，最后钻进了衣服领口。他皱着眉，直到喝完了一整罐啤酒后，才道：“是。”

“那我斗胆问一句啊，你俩是什么情况啊？那姑娘说是初中同学，可我看你这反应，不像是啊！”

“是同学，我初二那年转到了县城，她是我同桌。”周砚道。

看他有了诉说的欲望，方鸣没再开口，而是坐在一旁喝着酒，听着周砚说着。

“初二那年，我跟我妈搬到了县城，我进了县城的一所学校读书。当时，班里就只有最后一排有一个空座位，刚好就在她旁边，老师就让我坐了过去。”说道这里，周砚似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方鸣道：“你俩都是高个子，难怪坐一起。”

“不，她那时候挺矮的，还不到一米五。但是因为她太内向，不合群，所以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里，默默无闻的。”周砚说到这里，又打开了一瓶，喝了一口后，继续道：“我刚坐过去的时候，她特别紧张，连跟我说话都会脸红。后来时间久了，我们也熟了，但她说话声还是又小又软，从来不会跟我生气。可能是班上那么多人，她只跟我熟，所以在我面前，她特别乖，我说什么她都听。我让她帮我补课，然后我把自己不爱喝的牛奶给她……她今天能长这么高，肯定有我的功劳在里面。”说到这里，他竟有些骄傲。

“等到第一学期放寒假的时候，我回到了A市过年，一个寒假没见她，我发现我特别想她，然后我就知道，我喜欢上她了。她学习特别好，人又很乖，我不敢告诉她，怕影响她学习，也怕她觉得早恋不对，拒绝我，所以我就一直没说。没想到，我跟我妈突然就搬走了，连转学手续都是别人帮我办的，我连句道别都没机会跟她讲……我想，她当时心里一定恨死我了吧。这么多年，追我的女孩子还挺多，但是我没有一个喜欢的，倒也不是刻意的，就是觉得，她们都不如她。”周砚说完，放下了酒瓶。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将平日里埋在心里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跟倒豆子似的。方鸣听他说了半天，又看他现在这幅低沉的样子，安慰道：“那你应该感到庆幸啊！跟初恋又重逢了，多好啊！”

“是很好。”周砚点头，随即又怅然道：“但是她不喜欢我。”

“你管她喜不喜欢你，”方鸣急眼了：“我就问你，你还喜欢人家吗？”

“当然。”

“喜欢就去追啊！女孩子都心软，你追的真诚一点，她十有八九就答应了。”

“真的吗？”

“真的！只要功夫深，金箍棒都能磨成针！”方鸣一不小心，又篡改了名言名句。

不过这会儿已经有些迷离的周砚完全没注意到。他在追女孩子这一方面完全没有经验，于是虚心求教：“那我该怎么做啊？”

“怎么做？”方鸣喃喃自语，随即一拍大腿，道：“追女孩子，你得有章法，你得讲套路！”

“比如？”

“比如说，你要多去找她，没事了两个人吃吃饭，聊聊天。就算保证不了一天三顿都在一起吃，最起码也得有一顿！你想想，一整天要是连面都见不上的话，还谈什么恋爱呢？”

周砚闻言点点头，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方鸣继续道:“再来，你不能一味上赶着，你得时不时展现自己的魅力，去吸引她的目光。咱们最近不是有篮球赛么，邀请她来啊！让她见识见识你球场上的英姿。”

“还有吗？”

“还有就是，女孩子都喜欢惊喜，所以你得会制造惊喜。送送花啦，小礼物啦什么的，贵重一点最好，如果实在没钱，那你就得费神了。花钱和花心思，你最起码得占一样。”

周砚摇摇头：“她不是那种虚荣的女孩。”

方鸣摇头顿足，恨铁不成钢：“这跟虚不虚荣没关系。爱浪漫是女孩子的天性，为喜欢的人制造浪漫，是咱们男人的责任。懂了吗？”

周砚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蓦地，他突然问：“方鸣，你究竟谈过几次恋爱啊？经验这么丰富。”

方鸣笑的高深莫测：“你猜。”

“三个？”

“不对。”

“五个？不至于吧，大一一年都没见你谈过。”

“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