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每天都失忆(22)

作者:卿水令 阅读记录

好在温晚亭虽然行事飞扬跋扈了些,可凡事都占了个“理”字,出发点亦是纯善,在身处弱势的百姓群中颇受好评。

是以,昨日长街出事,此等害人毁容的手段,他坚信并非是温晚亭的手笔。

待他同夫人一通交代后,出门捞人便捞得晚了些,前脚刚跨出府门,楚王府的马车就停在了门口。他略一思索,默不作声地把脚收了回去。

隔着门缝,她看到自家女儿急冲冲地探出脑袋,顿了顿,又依依不舍地缩了回去,实在有股女大不中留的老父亲式心酸。

他也早已预料今日上朝,楚离便会被连番炮轰,不过遥想当年有人说他意图谋逆,字字诛心,也没能将他从楚王府里激出来辩上一辩。

现如今他不过是从顺天府尹处截走个人,于他而言恐怕连眼皮都不值得掀一掀。

旁人都以为楚离如今闲赋在家有些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意味在里头,但他亲眼瞧着楚离从太子伴读到如今当朝唯一异姓王,这其中小皇帝是何意图,他却看得分明。

楚王府的地位就如同大昱朝的边境,坚不可摧,无可撼动。

不管朝堂上闹得如何沸沸扬扬,楚王府上下丝毫不受影响,一门心思快马加鞭地打点着成亲事宜。

楚离说的“尽快成婚”,“快”到五日后便要迎亲。自“纳采”到“请期”,一系列流程快如流星赶月,连暗中窥伺的顾锦延都没逮着机会下手。

看热闹的群众只记得前几日,楚王府的聘礼络绎不绝地往将军府里搬,身着红衣的小厮扛着不计其数的囍字箱台,将京城的西南角与东北角连成一道流动的红绸。

众人还未来得及讨论出楚王府的聘礼总共多少台,没几日便迎来了八人合抬的丹凤朝阳绫罗花轿,其后缀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嫁妆,一路洋洋洒洒进了楚王府。

对于温晚亭而言,两眼一睁就要成亲这件事不可谓不刺激。

晨起,春铃一边替她上妆,一边要赶在喜婆进门前将过往给她交代得明明白白。温晚亭听得头昏脑胀,倒是能在她滔滔不绝的话语中逮着一两句重点。

“咱们未来姑爷,那可是仙姿玉质,放眼整个大昱朝最为风恬月朗的俊儿郎。”

“最重要的是,他对小姐,极其爱重。”

“自然,小姐您从前也是极喜欢他的,您把人家的小手也拉了,条约也签了,理所应当是要对人家负责的。”

温晚亭一时没搞明白,这是个什么风流小姐调戏良家公子的戏码。

她听得云里雾里就被塞进了花轿,待眼前福缘鸳鸯的喜帕掀开,已是身处红烛旖旎的房内。

眼前男子的清俊面容同艳丽的喜服交织成一股反差的绝美,如雪中赤莲,似月下红梅。

温晚亭一怔,脑海中似有急光闪过,她觉得自己见过他,但是细细回想却又无迹可寻。

楚离三指捻着盛有合卺酒的龙凤杯,交杯时垂下视线避开温晚亭的脸,紧绷的手臂似乎刻意维持着距离,连一片衣角都没挨到她。

温晚亭见他疏离拘谨的模样,联想到今晨春铃同自己说的那番话,心中一边唾弃从前的自己,一边又十分理解。

就冲着楚离这张惊为天人的脸,配上周身一丝不苟的红袍,连带着举手投足间清浅禁欲的气息……

这谁顶得住!

她卑鄙,她无耻,她禽兽不如,她此刻近距离盯着他那张出尘脱俗的脸都想直接上手摸一摸。

她脑中还在天人交战,便听那人搁下杯盏,立在她三步开外道:“我去一下前厅,不知他们要闹腾到多晚,你若累了,先歇下罢。”

纵使温晚亭不重礼节,也知道新婚之夜断没有新娘先睡的道理,她觉得自己这位面如冠玉的夫君定是在同她客气。

她带着笑意体贴地回道:“王爷且去忙,我等你回来。”

楚离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周身的气场越发默然,就连喜服的鲜红都未能将他沾染半分。

他似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最后却是一言不发地迈出房内。

温晚亭总有种自己在欺负老实人的感觉,这种感觉等楚离上床躺下后愈发明显。

她方才趁着楚离去了前厅,房内无人,将自己怀里揣着的手记掏出来看了看,那上头记得详细真切,确实字字走心,爱得深沉。

所以她才不明白,眼下二人中间还能躺下四五个人的距离是怎么回事儿?

小手是她主动牵的,条约是她主动提的,所以初夜也该是她主动上吗?

这么一想,逻辑还挺通顺。

温晚亭色胆包天地往他那儿挪了挪。

楚离原本绵长的呼吸窒了一瞬,长睫颤了颤。

温晚亭色令智昏地挨上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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