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我对这个实验现象做的一个猜测。”苏缇将三个瓶子又放回原位，“你也说了，你们是通过楼上住户滴落下来的水发现的，或许这个水并不是普通的空调水，而是洗衣机管道流出来的水，又或者是混上了一点的洗衣粉洗衣液。”

纪槿然接着她的话说道：“寻常的洗衣粉都是碱性的合成洗涤剂。”

“对，洗衣粉的主要成分是阴离子表面活性剂，也就是寻常说的烷基苯磺酸钠，其实碱性应该是很强的，但和大量的水混合之后，碱性会大大减弱。”

纪槿然若有所思，“我这就回去问问楼上的住户。”

苏缇又交代道：“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把楼上的那根水管借回来。”

“好。”

当天下午，他们就把调查的结果给统计了出来，一切如同苏缇所猜测的，半分差别也没有，‘初见’的本身属于中性，却在弱碱性的培养液中得到了更好的生存。

“也就是说，陆氏和Jenifer签合约的那个‘初见’如今就是一个不完善的版本。”

“正是。”苏缇脸上的笑容更甚，“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再找一次JX，毕竟不完善的‘初见’如果推送了出去，最后收到波及最大的肯定是JX集团，他们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说完，她又看向陆昊，开玩笑地说道：“倒还是多亏了这小子这个急躁的脾性，没有研究出来的版本就这么急冲冲的跟别人签约，现在也算得上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陆昊听了心里苦，这话倒也不用这么说。

沈老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面前的四个人说道：“那苏缇你现在就带着槿然，去找那个什么集团的人，至于你小子。”

沈老看着一直低着头的陆昊，“你这小子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是老纪的学生，有什么问题也别来跟我说，自己反省反省吧。”

“是。”

这一趟事情出来，这个官司倒是还没有开始准备就已经结束了，JX集团和陆氏双方通过商议最终也达成了共识，重新签订合约，“昨日初见”的销售权归JX集团和陆氏集团共同拥有，但最终的拥有权仍归纪槿然个人名义下所有。

合同的重新签订，在一周之后，而这一次站在签约台上的却是苏缇。

台下掌声雷动，苏湘湘转头看着沈意，小声地问道：“所以说现在‘初见’的拥有人是苏缇姐吗？”

“不。”沈意的眼神瞟了一眼陆昊，边鼓掌边回答，“名义还是在槿然哥手里，但是他们说让苏缇姐来签字，是最好不过的。”

苏湘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如此，“昨日初见”本来就是曾经要留给迟旭师兄的，如此绕了一圈，最后让苏缇姐来完成最后一步，迟旭师兄和纪老前辈的在天之灵或许也会得到一丝的安慰吧。

等到签约仪式结束之后，苏缇走到几人的面前，笑着问道：“槿然，昊子，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见见他？”

陆昊身子一僵，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吧……”

“你必须去，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去跟他解释清楚。”苏缇拧了拧他的耳朵，然后转头看向纪槿然，“槿然你呢”

纪槿然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我都行。”

席茗皱了皱眉头，“你们在说什么呢？去哪儿？”

纪槿然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两人穿戴整齐后一起出门，在公寓附近的餐馆吃了午饭，纪槿然去花店买了一束花，然后开车载着席茗一起往远郊的方向开去。

席茗一直没有打听出来纪槿然要带她去哪里，知道他带着她来到一座墓园时，她才恍然大悟。

“我们这是来见……迟旭师兄？”席茗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纪槿然摸了摸她的发顶，带着她进了墓园的大门。

墓园里很冷清，清明节早就已经过了，这个时候很少有人来扫墓。

纪槿然牵着席茗的手，绕过弯弯道道，走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苏缇几个人早就已经在那里了。

他们径直走上台阶，来到一座墓碑前。

纪槿然蹲下去，用手掌轻轻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师兄，好久不见了。”

他这样说道，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

席茗抱着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微微弯着的脊背，整个人戴着一种难言的沉默和庄重，心里突然有一些酸涩。

墓碑上是迟旭的名字和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长相清俊，气质温和的青年，席茗发现，迟墨的眉宇间跟他的父亲还真是一模一样。

这个青年，就是纪槿然和陆昊的师兄——迟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