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航：“…”

他下意识地想问他们站了多久了以判断他们听到了多少对话内容，但仔细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好心虚的，便坦然迎上他们的目光。

“结束了？”他问的是会议。

“对。”凡曾铭两手背在身后走进来，他开会开到一半上厕所去了，结果碰到了一个老员工，这个老员工算是对不凡集团忠心耿耿——在不凡集团刚买下这栋楼的时候就在这儿做清洁工作了。

年纪大了就喜欢找熟人聊天，凡曾铭也不例外，但聊天内容比以前更接地气了，问的是“现在城里电费多少一度了”诸如此类的问题。

等他回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在跟谁打电话呢？”凡曾铭问。

凡一航：“…”

他从自己爷爷的眼睛里读到了八卦的意味。

第93章 给谁打电话呢

给谁打电话呢

旁边的柴子阳也眯着眼，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的语气问：“对啊，你这是在跟谁打电话呢？”

他们两个其实只听到了凡一航说的最后一句“我晚上就回来”。

但仅仅就这一句，柴子阳就嗅到了不正常的讯息，他的侄子什么时候会跟人汇报自己的动态了？有时候连他这个叔叔都不知道自己的侄子人在哪里呢。

对于柴子阳的体温，凡一航简短地回答一个“同学”，并不打算说更多。

他跟罗薇薇本来就是同学。

柴子阳展了下眉头，正欲八卦更多，凡曾铭开口道：“走吧，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顿饭去。”

柴子阳还想继续八卦，凡曾铭已经往外走了，凡一航跟了上去，留柴子阳一个人在原地懊恼。他怎么觉得，凡老爷子也知道凡一航在跟谁打电话，就他一个人一头雾水？

…

吃饭的地点选在了不凡集团的食堂，不过高层跟普通员工的食堂是不在一起的，所以这里的食堂相对安静。

高层员工的食堂在九楼，三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

凡曾铭已经好多年没来公司了，更别提这个食堂了，凡一航倒是来过几次吃饭，但最后还是柴子阳亲自去打了菜，吓得打菜阿姨不住地往凡一航和凡曾铭所在的方向瞅，猜测两人的身份。

“菜色不错。”凡曾铭感慨：“我那时候，别说食堂了，有饭吃就不错了。”

柴子阳还是想八卦，凡曾铭又说：“这次我们来，主要是带航航回来看一下医生。”

提到凡一航的病，柴子阳八卦的心顿时没了，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医生怎么说？”

凡一航吃饭的动作顿了下，咽下嘴里的饭回答道：“他说…不需要服药。”

“没给你开药？”凡曾铭错愕地看向他：“但是你那天不是…算了。医生具体怎么跟你说的？确定你现在的状态不需要开药？”

“嗯。”凡一航点头：“他说…我比正常的时候还要正常。”

还有“浑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的家伙，劝你不要吃爱情的苦，到时候我可没药给你开治疗失恋的药，早恋害人啊”之类他听着想打人的话。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复述出来，但耳垂却是染上了可疑的粉色。

“那医生…叫什么来着？他确定吗？”凡曾铭还是有点不放心，看向柴子阳。

这医生是柴子阳带凡一航找的，之前看过那么多医生，凡一航都不配合治疗，只有这个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的家伙能让凡一航配合治疗。

找心理医生，找一个自己愿意相信和愿意敞开心扉的非常重要，尤其是凡一航这种没生病之前就话少的类型。

柴子阳长腿一伸，很自信地说：“那家伙算是个奇葩，但能力绝对要比那些什么教授专家的要好多了，这一点您放心。既然他说不需要服药那就是不需要，不用服药不是更好吗？”

话当然是这么说，但凡曾铭毕竟见过那天晚上的凡一航，斟酌再三，他当然也愿意自己孙子是不需要吃药的正常人，所以还是说：“下周再过来检查一次。”

凡一航没有意见，只是脑子里突然想起罗薇薇说的那句“我从来没去过A市”。

他的眼珠子转了半圈，“嗯”一声答应下来。

午餐结束，凡曾铭跟以前的老朋友见面去了，柴子阳带着他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这本来是凡曾铭的位置，后来是凡一航他爸的位置，很多个放学的傍晚，他会来这里等他爸下班，更多时候等不到，自己一个人回家。

而现在，柴子阳坐在这里办公，原本属于他爸的名牌被替换成了柴子阳的名字。

看着再没有过去痕迹的大办公桌，凡一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感。

他按住心口，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再想，又是无底洞一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