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知己(8)

作者:机器猫 阅读记录

紫衣上前抱紧她,哽咽的唤一声她的名字,也流下泪来。云霓在旁边傻傻的看着,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们才好。她不明白碧荷的想法,为什么离开爷比留在他身边好呢?只要每次都乖乖吃药,不是就不会像银月姐姐那样了么?她们既然跟着爷,便一辈子是爷的人,爷让去哪儿便去哪儿,怎么能随便说走就走?

紫衣抽抽噎噎的道:“你打算去哪里?”

“回乡下吧,虽说没了亲人,到底是自己老家,等爷回来我就向他辞行。”

云霓忍不住问:“爷会放你走?”

碧荷苦笑着摸摸云霓的头:“傻丫头,你见爷留过谁?在意过谁?你若听姐姐的劝,就趁年轻找个人嫁了,别再跟着爷了。”

“不,”云霓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是爷赎回来的,爷不让我走,我就哪儿也不去,一辈子跟着爷。”

碧荷无限惋惜的看着她叹道:“青春易老,年华易逝。你还不懂得情滋味,等你懂了,就知道没有女人能守爷一辈子。”

遥翔回府,疲倦的不想说话,闭目靠进床榻,有些昏昏欲睡,脑中还在思考如何从各大官爵王府中抠出些银子应急。早就吩咐工部加紧黄河沿岸的水利工程,偏偏有一群贪官污吏侵吞朝停下拨的银两,致使工期一拖再拖。这场水灾,有万余名百姓无家可归,数百里村庄房舍被毁,损失何止千万!

云霓放下参茶,细心的帮他取下官帽,脱去官靴。遥翔翻身趴下,示意她给他捶背。她柔软的小手不轻不重的帮他捏肩,不经意间,竟发现他鬓边生出两根白发。一股酸意冲上心头,爷才只有二十七岁呢,正当年少俊朗,神采飞扬之时,却早生华发。平日里都见他位高权重,威风凛凛,谁又知他一副肩上担着多少重担,一颗心中装着多少大事。

碧荷悄悄进来,云霓轻嘘一声,示意她一会儿再来。遥翔闭着眼,突然开口:“碧儿吗?什么事?”

碧荷眼中含泪,犹豫片刻道:“爷,碧儿离家十年,听说家乡受了灾,相会去看看。”

“嗯,回去看看也好,去跟管家多支些盘缠,回去贴补家里人一些。”他挥挥手,仍然不睁眼。

碧荷捂着唇,防止自己哭出声来,爷早就忘了她家里没有亲人。眷恋的看一眼她深爱的男人,匆匆离去,多看一眼,多一份心痛,如果他睁开眼睛回视她,她可能会舍不得走。

云霓继续规律的为遥翔捏肩,没有空出手来抹脸上的泪痕。虽然她不完全明了碧荷的痛苦,但是她还是为着碧荷的伤心而流泪,无关其它原因,只因天性中的善良。

发觉遥翔睡的沉了,她才停手抹干眼睛,探开薄被给他盖上,一根一根的替他拔下白发。碧荷走了,屋子里就剩下紫衣和云霓两人,两个人挤到一张大床上睡,将通铺空出来,以免半夜清冷。银月的死和碧荷的走仿佛一并带走了紫衣的生机,再也听不到她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听不到她与碧荷嬉笑打闹。云霓总是想法子逗紫衣开心,有时逗得紫衣急了,就抓过云霓来敲她的头,笑骂一声:“死妮子。”

遥翔从没问过碧荷何时走的,何时回来,仿佛只要有人伺候他,是谁都无所谓。

遥翔摸起茶碗,已经空了,抬头唤道:“紫儿,倒茶来。”

“哦”,紫衣应了,出去倒茶。

遥翔又道:“碧儿,你将昨日督尉府捐献的单子拿给我。”

云霓急忙取了递过去,他顺手接过,头也不抬,尚未发觉身旁的人不是碧荷。云霓在心中轻轻叹息,又去打扫书架。

遥翔继续全神贯注的工作,凝神想了一会儿,随口唤道:“月儿,这个李忠翰是不是写过一篇论唐太宗治国之道的文章?”

云霓接口道:“是的,当朝二十一年写的,叫《贞观之治大观》。”

遥翔听到她的声音,恍然想起银月已经不在了,朝云霓赞赏的点点头,自嘲一笑。

紫衣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愤愤道:“还月儿月儿呢,银月姐姐去了那么久,爷总是不放在心上,不曾拜祭一次。还有碧荷,也不见爷问她一声。”

遥翔挑眉道:“你这是在怪爷了?”

“紫衣哪里敢?”她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大大不以为然。

遥翔笑着搂过她,逡巡着她美艳刚毅的脸庞道:“你脸上明明写着‘我敢’,却在爷面前口是心非,爷太久没有罚你,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一提到罚,紫衣立即抿紧嘴巴,满面羞红。云霓吃吃笑着跑出去,替他们关紧门。爷心情好的时候兴致就高;心情不好,她们也不敢放肆。

晚上紫衣出来,面若彩霞,眸若秋水,满身的风情,却咬牙切齿的啐云霓:“死妮子,你跑那么快干吗?也不留下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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