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拾珠(女尊短篇集)(148)

作者:莫惹是非 阅读记录

“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一上午你已经说了十七遍了。”

陆夭推过棋盘上的马,吞了钱秋水的炮,钱秋水按住了那枚棋,“陆夭,你有没有看错,你现在走的是田字格,我们是在下象棋。”

“我知道,事急马行田,师傅说的。”

“真不知道她都是怎么教你的。”钱秋水摇了摇头,谁料他话音才落,陆夭鼻子一吸,两颗豆大的泪珠已经挂在了眼眶外,“我想师傅。”

“行了行了,不下棋了,要不你帮我个忙,我有件急事,你师傅走了,我不是太明白。”

“什么事?”

“这副药方,是你师傅开的,有几味药我不太明白。”

“哪个?”

“这黄精,是什么药材?”

“就是鸡头参,又叫土灵芝,等会,这药方,这药方不是…”钱秋水一巴掌捂上陆夭的嘴巴,“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陪我去买药材,回来再教我该怎么用。”

***

陆夭躺在床头,屋外黑沉沉的,夜色已深,他不断重复着摊开折扇又合上的动作,才发现,这折扇上,也写着那句诗,秋水为神玉为骨。

他叹了口气,师傅明明只喜欢这种白玉美人的。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但也还没到起床的时辰,可钱秋水的院里一改往日的安宁,竟然发出了声声嘈杂,他急忙穿好衣服下了床,跑到院子里,就见到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眉目冷肃的站在钱秋水的房门前,一个个不是皱眉就是叹气。

“二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钱缪不停敲着头,“我昨晚,我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陆夭斜靠在门上,那副药,催情还催精,钱秋水只怕十有八九会怀孕,这也是他想要的。

他慢慢折回房里,坐在桌前托着下巴,想着钱秋水之前和他说过的话。日照渐渐升起,房门前的人也散了,钱缪也走了,陆夭这才过去,钱秋水正坐在桌前喝着茶,一如往日,不见任何区别。

“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已经不小了,也等不下去了,与其后悔一辈子,不如去试一次,哪怕真的没有结果,至少,”他温柔地低下眉眼,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我也得到了这个。”

陆夭坐在他对面,拉下茶壶,“以后少喝点茶水。”

“好,陆小大夫。”钱秋水依言放下,眉眼含笑。

“你堂姐怎么说?”

“不知道,她被人带去跪祠堂了。”

陆夭双手合掌趴在桌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听人家说,□□是要浸猪笼的。”

“堂姐是钱家未来的继任家主,不会有这种惩罚。”

“那你呢?”

“好一点家法伺候,最坏的打算,我会被逐出钱家。”

“那你怎么办?”

“还没想好。”

***

杭州府的春日已经渐渐临近尾声,这天清晨,陆夭蹲在钱秋水院里的树下细看着渐过花季的几株花草,没过多久,门洞外传来了些许人声,他站起身来,就见到钱秋水被钱缪打横抱着进来,面色苍白,额上还在冒着冷汗,脑袋靠在钱缪肩头,眼神朝他扫过,却是在笑。

钱缪踢开门进去,陆夭也跟了进去,钱秋水只能背朝上躺下,后背上还看得到道道血痕,陆夭嘟哝了一声,有没有搞错,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可他肚子里极有可能怀着个宝宝,居然这么打他。

“陆,陆大夫,能不能给他上药?”

“能,不过我不是陆大夫。”

“陆小大夫,拜托了。”

钱缪转身离开,陆夭和两个小侍一起轻轻撕开黏合着血迹粘在他后背的衣服,他的身子颤了颤,陆夭以为他在哭,可低头去看,他居然在笑,“你知道她出去做什么了?”

“做什么?”

“她跪到主屋去了,她要娶我,她说她一定会负责。”

“你不疼吗?”

“疼也值得了。”

陆夭觉得钱秋水是个怪胎,可是他却终于渐渐开始觉得,也许,他其实真的分不清楚在他的心目中,师傅究竟是不是只是师傅。

几天后,钱府的长辈们终是决定允许钱缪娶钱秋水,不过前提是钱秋水必须先被逐出钱府,改名换姓后以另一个身份嫁入钱府。

婚期本来定在半个月后,可就在婚前两天,不得不被推迟。

大皇女病薨,国丧三日。

***

“我要回帝都,我求求你,我不认得路,你们送我回去。”

“陆小公子,我答应过令师,在她来接你之前不会让你离开。”

“可是师傅都被打进大牢了。”陆夭把陆九阴的玉骨折扇揣进怀里,背着包袱,在身前打了个结,“我自己回去,我有脚能走路,有嘴能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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