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拾珠(女尊短篇集)(199)

作者:莫惹是非 阅读记录

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几位这是?”

“我们是留王府请来的,替你家二公子做媒的。”

“做媒?”

那几个男人掏出长长一卷纸,“世女列了张单子。”

那中年男子不解,袁轻卿还是跪在地上,就听那个男人读出声来,“家世清白,有家底。”

“入朝为仕者,薄有田产者,世代为商者。”

“无不良嗜好。”

“相貌能入眼。”

那男人絮絮叨叨读了十几条,“凡是符合任何一条者,皆不得嫁。”

袁轻卿突然间笑出了声来,那中年男子气得一巴掌又甩了上去,“你还笑,你,你现在除了街上那些走卒贩夫还能嫁谁?不,走卒贩夫还有顺眼的,你就只能嫁个乞丐,嫁个戴枷的逃犯。”

袁轻卿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那便嫁吧。”

那男人收起了长纸,“我来时听说城东王屠妇家的大女儿想讨个男人回去,还说去了不用干活,还吃好喝只要生养个女儿出来就行,我想这屠妇家里虽然没什么家底,总算以后一天三顿都有肉吃,也算是个能过日子的人家。”

那中年男子一甩袖子,“我没生过这个儿子。”

袁轻卿闭上了眼,“再给我三天可以吗?”

那几个男人相护对视了一眼,点头离开,袁轻卿长长叹了口气,人说无妄之灾,躲也躲不过,既要嫁,那便嫁吧,他抬起眼来,反正,日子还能更差吗?

***

他一个人走在河畔,看着蹲在石板上捶打着衣服洗涤的男人,两岸青瓦白墙,他走上了石拱桥,石拱里长满了青色爬藤,弯弯绕绕。

他走得很慢,神思恍惚,没提防不远处那个醉得踉跄的女人。

披头散发,身上飘散着浓重的酒味和脂粉香味,一身灰布衫脏得活像是几个月没洗了,她走得极其不稳,脚下虚浮,一踉跄就朝着他扑了过来,袁轻卿朝后一退,她就在他面前倒了下去,摔倒在他鞋前,发出咚得声响。

袁轻卿被吓了一跳,脑袋这么砸一下,不砸死也该砸伤了,他蹲下身去伸手轻轻在那女人的肩头拍了一拍。

没动静,他正要再拍,却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打呼声传来。

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呆了半刻,终于反应过来,这女人,睡着了?

***

“你醒了。”

女人捧着脑袋坐起了身来,“这是哪里?”

“船上。”

她探出身子,才发现自己确实身在一艘小舢板上,在河面上随意打着转,“我怎么在这里?”

“你醉了,睡着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拱桥,“我租了艘舢板,可那船娘说我一个男子不能自己一个人驶船。”

“你就把我搬上来了?”

他点了点头,“我打算在河当中把你丢下去。”

“不用这么狠吧。”女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靠在船舱上,“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心情不好?”

“我就是讨厌你这种人。”

那女人一愣,袁轻卿转头盯着河面,“你凭什么过得这么潇洒,想醉就醉,想睡就睡,没人会逼你,你,可以过你自己的日子。”

“你…”那女人突然笑了起来,“我看你不是讨厌我,你是在羡慕我。”

袁轻卿白了她一眼,“你一个比乞丐还落魄的女人,我会羡慕你?”

“小美人,别死撑了,你就是羡慕我。”

“不许这么叫我,信不信我踢你下去。”

那女人笑得越发欢畅,虽然她的发丝覆住了面目什么都看不清,袁轻卿还是看见了她削瘦的下颌和那勾起的薄唇,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你先说。”

“苏离峯。”

“袁轻卿。”

“亲亲。”

“第一个是轻重的轻,第二个是卿大夫的卿。”

“亲亲,小亲亲。”那女人坐起了身子,朝着他凑近,故意放低了声音,笑得不怀好意,“小亲亲。”

袁轻卿毫不食言地一脚踹了上去,她轻轻闪过,笑声依旧肆无忌惮地传来,“小亲亲。”

这一叫,一直叫到三日后那些男人要将他送去城东屠妇家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袁府门口,衣衫破败,孤身一人,没有一件聘礼,说,我要娶他。

她叫苏离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士,三个月前来了阳平郡,身无分文,每日除了吃喝嫖赌就是醉生梦死,那些男人毫无异议。

袁轻卿抬眼看她,“为什么?”

她的发丝仍旧盖在脸上,唇角勾起,“因为你是我的小亲亲。”

这一叫,便是一整年。

***

“快,我们离开这里。”

“小亲亲,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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