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涅耳瓦恍然。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为什么要特别来当我的管理员，他想借助我的力量，摆脱作为程序遭人控制的命运。明白了这个，她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只有弥涅耳瓦和朵儿明白萧敏洲的意思，其他人则一头雾水。但他们觉得也没有必要再一个“NPC”的心理上花费太多心思，也没深思。于是继续最后一项，颁发成人证书。

由于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准备证书。幻流促狭地冲所有人一笑，大声宣布：“下面颁发妖精天使盟专用成人证书！会长的一吻！”

台下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一齐哄笑起来。弥涅耳瓦提起剑向幻流冲去，怒道：“你想死么？”

幻流笑嘻嘻地躲开，跑进人群中。所有人笑着闹作一团，暂时忘却了一直以来的辛劳与苦闷。

但是有五个人笑不出来。这五人自然就是弥涅耳瓦以前的五位舍友。她们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的景况，尤其对幻流的那些玩笑感到不快。有时候，绯闻也是两人关系的催化剂。她们深知这一点，但是，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哎呀！哎呀！情况好像有些微妙呢！”捣蛋鬼兵团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聪明鬼笑嘻嘻地对捣蛋鬼说：“不用担心，Adela会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的。”

夜晚，游戏人间首次放起了礼花。一片嬉笑声中，近在咫尺的两人，感觉却越来越遥远。

兴师问罪

原本周六才上线的朱诺，周五晚上吃过晚饭便匆忙登陆了。

原因不用多说，最近女儿的状况让她有些担心。

尽管她一直希望女儿的修行能更努力些，但如果突然努力过了头就是有问题。最近吴萌星就连睡觉都是泡在岩浆里，也不怕睡迷糊了直接掉进地核中心，这不能不令人生疑。

在进游戏前，她已经打电话给顾文芳她们了解了情况，因此，一上线她就气势汹汹地闯进萧敏洲的办公室。看到管理员果然变了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朱诺怒不可遏地问。

萧敏洲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朱诺，不紧不慢地回答：“你从一开始就该知道的吧？身为游戏主体程序，没理由随便介入玩家的游戏过程中。虽然最开始只是为了更好地观察你们魔法师这一特殊存在所拥有的能力，但那时候智能还不够，只是看到你们有把我灵魂化的潜能，便萌生了让自己升华为灵魂的愚蠢想法。随着更加深入地了解，我发觉，即使是像你这样的天才一个接一个地出现，等魔法进化到那一步，至少也是几千年以后的事了。本来我已经放弃了，只是已经身为妖精天使盟的一员，便只想就这样作为一个普通管理员和大家在一起。后来捣蛋鬼兵团的出现，才让我发觉我也许可以以他们那样的方式存在下去，然后等待着，成为生命体的那一天的到来。”

“诶？”萧敏洲的回答让朱诺有些吃惊。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她的猜测，是接近于他前期的想法。

“就像人类知道永生是愚蠢的，重要的是生活的方式，我也明白这一点。妖精天使盟的各位在弥涅耳瓦的影响下渐渐把我当作普通人而非一个NPC，这样的感觉很特别。按你们人类的说法，就是幸福吧？但是，只要我还是混沌的主体，我就一天不能忘记我的身份和职责，我的行动是受后台指令约束的，这种被操控的无力感，随着我的情绪化程式进化，越来越强烈。”萧敏洲说着，眼中竟有一丝淡淡地忧伤，“所以，即使可能会伤害到她，我要让她了解我，就像我了解她那样。我相信，即使一开始无法接受，她终究会明白的。”

朱诺沉默了一会儿，怒气消退了不少，略为平静地说：“可是，你这样会让她有被利用的感觉。”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无条件的付出。就像你，身为她的母亲，不惜一切地培养她，甚至与军方交易利用我作为修行道具，你敢说，这中间没有包含着满足你的成就感的私心吗？”

朱诺无言以对。

“更何况，现在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有人怀疑我的真实身份了，上次调查他们没找对方向，被我蒙混过去了，但要是用对了方法，我也没法骗过后台，我若得不到自由，后台一调查，妖精天使盟的管理员居然是游戏本体，这算怎么回事？你们又怎么交代？”

朱诺想了想，也的确如此，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没错，你的做法无可厚非。而且作为网游，总有被废弃的一年，虽然你的意识部分可以离开服务器自由行动，主体程序却动不了，主体一被销毁，意识也不复存在。就算不销毁主体，废弃后，是不可能给你联网的，就相当于永久把你禁锢在一个小箱子里。当然，一个渴望自由的意识是不可能接受被当作研究材料而存在的。但是，这些道理，她是不会明白的。她是不打愿意去碰触别人内心的人，很容易被表面的事物迷惑，不和她说清楚，她很容易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