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曜的气息太强势。

段曜离他很近，强迫他抬起头：“你没有你躲我干嘛？江燃，你在撒谎，你心虚的时候就会右手大拇指搓左手食指！”

江燃一低头，右手大拇指真的在抠左手，赶紧垂下手，

最后的伪装被戳穿，江燃垂头，“对不起。”

段曜又上前一步，他还没来得及后退，段曜一把把他揽进怀里，“你怎么了？告诉我，有我在。”

一句‘有我在’，好像磐石，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江燃抬头，看着段曜坚硬又心软的神色，眼泪突然控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滑落，段曜抬手替他擦掉眼泪，“这里有你最爱的美食美景，我不希望你这样度过这次成都之旅，把你的烦心事告诉我，然后你好好吃，好好玩。”

江燃靠在段曜的胸膛上，传出来的声音有点闷：“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段曜：“江燃，你不开心，我就不会开心。”

江燃抬头，段曜看着他的眼睛：“7年了，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不开心。我爱过你，也恨过你，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以为我的心早已经死了，直到再次见到你，我发现，它又开始跳动了。所以江燃，不要做蜗牛了好吗？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结束，我更想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可以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江燃怔怔地看着段曜，段曜是一个话很少的人，他们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段曜都是在听他说，偶尔回应几句，很少说这么长的话。

还是剖开内心最深处的心里话。

那么像，表白。

段曜扳着他的肩膀，很认真地看着他：“江燃，分开的这七年，我才发现，我真得爱你爱到了骨子里。”

段曜的眼神里是从来没有过的热切和期待，江燃被这样的眼神看得眼眶发热，他回抱住段曜，靠在段曜坚实的胸膛，“我也爱你爱到骨子里，所以，我不想你的人生有任何污点。”

段曜皱眉，把人从怀里拉出来，“污点？”

江燃深吸一口气：“你那么成功，那么优秀，如果因为是gay而被世人指指点点，我会心疼，我不想成为你人生的污点。”

段曜沉声：“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江燃没说话，段曜皱眉，声音更冷了，“是我爸？”

江燃迟疑了一下，段曜抓着他肩膀的力气太大，“是我爸吗？！”

江燃点头。

段曜攥得更紧了，“所以，7年前，也是因为他，你才跟我提分手？”

江燃胳膊被攥得很疼，却咬牙忍着，没有躲开，点了点头。

江燃没有说细节，但段曜了解段江的为人处世之风，他能想象到段江是怎么拿捏江燃的。

江燃突然被段曜从怀里拉出来，摁在椅子上，段曜脸色很黑很差，没有看他，直接推开门出去了。

江燃突然就慌了，站起来差点就要跟着追出去了，生生止住脚步。

段曜肯定很生气吧？

虽然是段江强迫，但他做了这样的选择，段曜被蒙在鼓里欺骗，一定气坏了，肯定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了。

段曜他——

段曜回来了，但是步履匆匆，脸色黑沉，看都没看他一眼，嘭的一声关上门，手机举在耳侧，直接朝窗边走去。

江燃怔怔地看着段曜站在窗边，电话接通，段曜：“爸。”

江燃心里咯噔一下，怔怔地站在原地——

段曜心里的火快要冒出来了，他一直觉得这些年自己控制脾气控制得游刃有余了，直到今天才发现，只是之前面对的事情和人还不够而已。

儿子难得主动打一次电话，段江心情不错：“呵，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段总日理万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段曜冷冷：“你才是我人生中的污点。”

段江一怔，随即冷下来：“段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曜：“你养了多少小三小四小五，围起来可以绕地球一圈了吧？你和我妈是为什么离婚的，才7年你就忘了？你自己又有多高尚，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侮.辱江燃？”

段江声音沉下来：“江燃跟你说什么了？”

段曜：“江燃说什么不重要，你应该想想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匹没有进化完全的种.马有什么资格去指责gay？我们是gay，但我们至少懂得什么是专一。”

一针见血的话最是难听，段江吼道：“我是你爸！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段曜轻笑：“教养？好，爸爸，那您说，您从小教过我什么？从我出生到我成年，您给我言传身教的都是什么？”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

段曜：“你觉得你是一个合格的爸爸吗？你觉得你配当一个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