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初还跟那个爷爷约好,初中毕业的暑假,一起去他家里摘向日葵。只是最后却没去成。
“记得。”
“那个爷爷说,种向日葵是为了纪念他去世的妻子,”时绿声音很轻,“许宿野,如果我死了,你也会为我种很多向日葵吗?”
许宿野猛地踩下刹车。
他唇色发白,瞳仁收缩,惊惶万状地看着她,声音都在颤抖,“时绿。”
“我开玩笑的。”时绿背对着他,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平静。
之后吃饭的过程中,许宿野全程惴惴不安,注意力一直放在时绿身上。
时绿却很淡然。
她也许只是想吓他,许宿野这么想着。
他宁愿时绿真的只是想报复他,也不希望她那句话有别的含义。
晚上回到家,许宿野乖乖躺在她身边。
时绿却忽然过来,温软的身子半压在他身上。
黑暗中,许宿野的呼吸变得有些纷乱,眼眸很亮,专注地看着她。
他屏住呼吸,等着她的指令。
时绿只穿了件丝质吊带裙,很薄,他们之间几乎毫无阻隔,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要做吗?”时绿问。
“要。”许宿野嗓音沙哑,掩饰不住的激动。
许宿野一只手放在她颈后,轻柔地摸索,微仰起头,吻上她的唇。
他动作很轻地顶开她的唇齿,舌尖像羽毛扫过她的上颚,做好了随时会被她推开的准备。
可时绿并没有推开他,她难得顺从。
许宿野反身压着她,把她的睡裙推上去,轻轻亲吻。
“你的呼吸好烫。”时绿笑着说。
许宿野耳根泛红,有些羞窘,“抱歉。”
他以为是自己烫到她了,习惯性地道歉。
快开始的时候,许宿野才忽然发现少了东西。
他的手臂撑在她身侧,线条凌厉,汗水顺着精致的下颌滴落,“没套,我去买。”
“没关系。”时绿主动搂住他的脖颈。
“你愿意跟我生孩子吗?”许宿野用手背擦去下巴的汗。
时绿闭着眼睛,含糊应下,“嗯,你快点。”
“好。”许宿野漆黑的眼睛亮起,怜惜地在她脸侧亲了亲。
时绿微仰着头,背部没有贴在床上,而是凹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出口的声音细碎:“你猜,我有没有找过别人?”
许宿野动作顿住,然后有些情急地低下头,贴着她的唇低声说:“我不想知道,别说。”
“你怕了?”
“我怕,你别说。”
虽然觉得时绿应该不会找别人,可毕竟他们分开了四年,中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保证。
真相对于许宿野来说,没那么重要。只要她不说,他就可以当她从头到尾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时绿桃花眼微眯,红唇弯起,笑得又坏又美。
许宿野没办法在这个时候继续伪装,他深深望着她,眼神痴迷到病态,像是愿意死在她身上。
“原来你还喜欢自欺欺人啊。”
“是。”许宿野干脆地承认了。
他们折腾到凌晨才渐渐停下。
许宿野紧紧抱着时绿,心跳如雷,还没完全从亢奋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睡吧。”
“不继续了吗?”时绿问。
“还要吗?”
“你不行了?”时绿挑眉,完全不在意这句话会不会伤到他的自尊。
许宿野没再回答,身体力行地告诉她答案。
他欲望强,时绿以前却不怎么热衷。
所以他习惯了压抑,她不要了他就停下。
时绿很少像今天这么热情。
许宿野来不及去想原因,迎合她和满足她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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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时绿先觉得累,到了中途,强行让许宿野抽身离开。
他毫无怨言,抱着她去洗澡,然后温柔地搂着她入睡。
其实时绿有点自虐的癖好。
小时候,她每次受伤,都会比普通小孩愈合得慢,因为她总是忍不住去碰自己的伤口。
按压伤口带来的疼痛,让她既觉得怕,又忍不住上瘾。
更重要的是,只有在她受伤生病的时候,才能得到父母短暂的关注。
纵-欲,酗酒,跟她从前一次次按压伤口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两样。
明知对身体不好,却还是控制不住。或者说,她并不想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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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绿这么主动,一开始,许宿野还觉得开心。
可两天后,他心中的狐疑越来越大。
时绿太不对劲了,她表现得过于兴奋,整日失眠,每天睡觉的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
许宿野劝她在白天补觉,她却像是感觉不到困似的,几乎不睡。
他心里没底,再一次拨通了池越的电话,把约定的见面时间,提前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