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月这话里很明显藏着一个意思——得不到，就毁掉。

北君没什么好惧怕的，她本来就不是完整的，而且一般人也伤不了她。

“你只想把我当枪使。”北君一语道透本质。

“行，你会后悔的。”唐九月往外走。

北君往窗外看，下雪了，天空很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北君摸了摸心口，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在休息厅呆了很久，估摸着那边的游戏要结束了，北君就往外走，走到楼梯口时看见了高蔷，她的状态很不好。

正疑惑着她怎么会过来，北君就落入了她的视线里。

高蔷在看到北君的那一刻，眼中充满了怨恨。

很强烈。

“你跟我去个地方。”高蔷过来拉着北君。

“不去。”旁边是楼梯口，北君拉着扶手稳住身形。

高蔷却死死地拽住了她，她有些失控，脸色很紧绷，手也不停地攥着，深呼了几口气后，高蔷缓缓道：“评选时我输给了你，我心服口服，我明明准备示好了啊，可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

对于高蔷的这顿指控北君听得有点懵，“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高蔷冷笑了一声，这与她平时伪装的艺术家气息大相庭径，“揭我的伤疤好玩吗？到处跟别人说我怀孕了有意思吗？你嘴里说得好听，可做出来的事不还是一样恶心龌龊！现在看见我被退学被所有人嘲笑你开心了吧！”

从高蔷渐渐疯狂的嘴脸中，北君摸出了一点头绪，可表情却更加凝重起来，“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高蔷的声音略大，她喘着粗气，头发也耷拉到额前，遮住了眼睛，但她没去管，“有人看见了，有人看见你也在那家咖啡店了，你就坐在旁边！你可真有心机啊，明明一切都知道，可却装作一派高风亮节，恶心！”

看着高蔷手里的照片，北君愣了一下，但联想筛选晚会时余文也问唐九月的话，以及唐九月刚才的态度，她就知道这照片是谁拍的了。

高蔷把照片往北君身上扔，北君往旁边侧了一下，高蔷一下打空，变得面目狰狞起来，正要朝北君扑来，却瞥见左前方有个身影，她咧嘴一笑，慢慢往后挪。北君意识到有事要发生，往前走几步要去拉她，高蔷一手抓着楼梯扶手，一手故意碰到了北君。

“你信不信他会过来？”

“你喜欢他，我就要毁了他。”

北君还没理解高蔷这两句话的意思，手臂就一重，高蔷挣脱了她的手，直直地往楼梯下摔去。事情发生得很快，当高蔷捂着肚子躺在拐角处的时候，徐介已经跑到了北君身后。

北君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点东西。

没来得及听她的解释，徐介就快速冲下去救人，与此同时，唐九月尖锐的声音传来，“天哪，北君你做了什么！”

大家都来了。

随着唐九月的那句引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北君身上，北君像个靶子一样被击中，她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看见了一脸无辜的唐九月。十二月的风像刀子一样唰唰地吹来，露天的院子里温度骤降，树叶上落满了霜，地面覆盖了一层薄冰。北君的头发被风吹起，她喘了口气，一团白雾在眼前迅速散开。

北君朝唐九月走。

许知珩打了120，唐九年联系了山庄的经理，梁欢去调监控，祁沈安一脸紧绷，显然感觉生日见血不太吉利。

北君步子很快，路过了朱明、赵萌、余文也，在唐九月面前停下，她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你跟她说了什么？”

唐九月茫然地摇着头，“我什么也没说啊，是高蔷找的我，她说你如果看不惯她可以正面与她交锋，为什么要到处说她怀孕的事，我跟她说你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劝她跟你好好聊聊，解开心结，但没想到你竟然为了封口把她推了下去，会死人你知道吗！”唐九月很有技巧地把情绪由懵懂到激动到震惊循环渐进着，她这话一落，已经有几个人小声议论起来，直接把这帽子扣在北君身上。

北君曾做了一个测试，她在几次盛怒的时候估计了自己的怒气值，一次是以前种花被盛怀臣拔了，她连盆带泥直接扣在了他的头上。一次是高蔷造她的谣，她发誓要从各方面把她踩在脚底。还有孙洁把她推下楼，她以同样的方式讨了回来。

而以往这些怒气，都敌不过这次的栽赃陷害，在所有人都在讨论高蔷是如何掉下楼的时候，没人看得出掩藏在这底下的肮脏报复。

这算什么！

一口气提起，北君猛地拎住了唐九月的领子，她把她往身前一提，眼中充满了对谣言的怨恨，也对别人找上门来的挑衅感到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