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有着中年人一贯的特征，秃头，大将军肚，另外脸色呈酱黑。

“你好，想要点啥？”摊主一说话，就露出一嘴的黄牙。

嗯，果然是个老烟民。

林盛之十分俗气的递过去一支烟，道：“老哥，你们这边的鹅，能给我批发一些小仔子不？”

“老弟你这是准备在家养着玩儿吧？听我一句劝，鹅这东西从小呆到大，也不怎么认人，脾气还犟，稍微不如意发疯了似的啄人，被咬一口疼的要命呢！

不如养些小鸡小鸭什么，嫌长大点儿身上味道大了，或者是不可爱了，还能杀了吃肉，鹅这东西战斗能力强，不好逮啊！”这摊主老哥说话还挺逗。

不过好歹也是好意，林盛之也好声好气的道：“就是惦记着鹅凶呢，准备养一些隔家里看门儿，平常再掏个鹅蛋什么也挺好。”

一听林盛之说鹅蛋，摊主就自以为了然的点头：“是家里媳妇怀孕准备养的吧？我家里正好有两窝大鹅抱窝，卖你五六只足够了！”

“嗯？”林盛之不大理解，笑道：“我还没结婚呢，怀孕跟鹅蛋有什么关系？”

摊主老哥愣了下，挠头，道：“没结婚？”

“嗯呐！”

摊主老哥看了又看林盛之：“没结婚我给你介绍一姑娘怎么样？我家表亲的侄女儿，大学毕业，人长的特别漂亮，跟你正好男俊女靓……”

“老哥，我买鹅仔的！不是找对象的！”林盛之哭笑不得。

老哥颇有些可惜的吧咂吧咂嘴，道：“你要是想找媳妇了随时来找哥……算了，你长的俊俏，也正是现在大姑娘小媳妇的菜，估计没有这方面担忧……”

眼看着这老哥越扯越远，林盛之赶紧把话题扯回来。

摊主往店后面叫了一声喊里头人出来看店，另外冲林盛之招呼一下：“那走，咱们去我们村子那养殖场里。”

林盛之随便一问，没想到找着的这大哥是个附近搞养殖场的，镇子上的活禽都在他们家里头批发，甚至镇子上的一些卤味店也是他供的货。

不过这位老哥年纪也大了，满嘴炫耀他在省城工作的儿子，这两年也不准备再干，等镇子上哪家再出来个想搞养殖的，就把这个小厂卖给他。

“不过到现在也没人！”老哥叹着气，许是一下午都没事儿，突然逮着林盛之这样能唠嗑的，他就可劲儿的唠：

“这两年镇里的年轻人都出门了，家里只剩下一些年纪大的，养殖场里的活儿不重，但是他们也吃不消啊！”

“不过镇上消费能力是越来越低了，我这边养殖场里头养的越来越少，竟然也不见缺的……”

于是，林盛之就看见了老哥厂里头孤零零的几个大鹅，老哥不是专门做孵化的，连孵化设备都没有，纯粹靠鹅的本能繁衍，满屋子也不过三十个小鹅仔子。

老哥还自顾自的找一个破纸箱，往里头装了几只小仔，扭过来冲林盛之道：“五只，差不多够了吧？”

林盛之道：“不够，老哥你这里有多少我要多少，另外是大鹅，你也直接卖给我吧？”

“嗯？”老哥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小老弟，你家里需要养这么多鹅的吗？看门需要这么多的？”

林盛之手比划个圈儿，道：“我家挺大的。”

“……”

第13章

虽说老哥十分不解，但林盛之既然想买，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全部都卖他了。

正好村子距离镇上市场也不远，林盛之直接把车子开过来，正好老哥差不多也把大鹅腿跟翅膀都捆住，放在车后备箱倒是能塞下。

小鹅仔也不大，全都逮纸箱里，放在车里头也不怎么占地方。

这么大的加小的一起买，林盛之也花去大几百块钱。

最后，林盛之才听老哥说起为什么怀孕要吃鹅蛋这回事儿。

算是这边传统了，说是女子怀孕后期吃鹅蛋有助于排清胎毒什么，总之这边女娃怀孕之后肯定要被家里人逼着吃鹅蛋清什么。

老哥摸了把他微秃了的脑门，道：“要不是总有亲戚什么找我要买鹅蛋，我也不大喜欢养这些，这玩意忒凶！”

林盛之笑笑。

老哥又期期艾艾的道：“老弟，你要是带回去养的话，要是以后我这边还有啥人想买鹅蛋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到时候你照看着卖他们几个？”

“行啊！”林盛之一口答应，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老哥还真当回事儿了，认认真真跟林盛之记下手机号码和名字，最后又在他名字后面括弧：鹅蛋。

林盛之笑笑，也没多当回事儿。

其实就农村里来说，一般人家都是很大方的，就像林盛之小时候，那会儿家家户户都穷，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小孩子们肚量大呢，下午放学五点钟回家，晚上七点多才吃饭，林盛之那会子总会跟村里小孩一起去某家地里掰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