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镜头晃得厉害，英才那几个都挺脸熟的，但没看到乐毅的人影。一个红头发的老外态度嚣张的对查磊推推嚷嚷，手都要戳到查磊眼睛里了。

不知道谁说了句什么，周围有一瞬安静。

然后镜头就转了个方向，姜萌看到了乐毅。

他坐在后面，身上穿着见白色的宽松T恤，直视着那红毛说了句话，红毛瞬间就炸了，往他走过去。

“乐毅说啥？”镜头离的有点远，吴悠没怎么听清楚那句英文。

姜萌：“他说有本事单挑。”

篮球场的事，要用篮球的方式解决。

即便是乐毅这样一眼看来像对方老大的人，在那个领头的红毛眼里，也是只弱jī。红毛回头对同伴嗤笑了一声：“Chinese!”

乐毅没接他话，抓起篮球站了起来。英才的人给他让出道，他运着球走到了红毛面前，这一次，镜头捕捉到了他的声音，那是街头篮球的名言：“Ball don’t lie！”

篮球不说谎！

“霸气！”英语弱项一拍手掌。

教室的人都往这儿看来。

盯着视频的三个人浑然不觉。

红毛是半点没客气，开场就夺球灌篮，一比零领先。在周围的懊恼声中，红毛手指冲天，原地一圈，眼神里满是戏谑。

换乐毅进攻了，镜头里，他保守的运着球，在外围运动。

要拦红毛的进攻已经非常艰难，更何况现在要突破肉墙进球。红毛有速度和力量，乐毅看上去并没有占到任何优势，要不是还有扎实基本功和高超的灵活度，这球分分钟就不在手里了。

红毛晃了好几次抢球的假动作，乐毅没有上当。

就在大家屏息凝神看着的时候，红毛忽然用身体直接硬撞出去，乐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弹开了。

英语弱项发出惊呼声。

在乐毅被弹飞的瞬间，对方还用手肘直接撞向他的下巴。

姜萌感觉到自己的手都要被吴悠捏断了，紧接着，却看到乐毅的手从老外臂膀下穿出来，球从他掌心飞出去。

“你们仨gān什么呢？”门口传来老王的声音。

英语弱项手一抖，姜萌就看到屏幕被按下去的瞬间，耳机里传来，“啪——”的一声，似乎有欢呼声随着耳机线被的扯走而隐没。

“马上要分班考了，这是什么学习态度啊。身为班里的尖子生，带头在自习课看直播，你们说这是啥带头作用？”老王真是被气炸了。

“尤其是你，啊，英语总是拉分项，让你暑假做的作业像什么？”

“姜萌和吴悠，你们为什么能做中间第二排？学霸座位想送人吗？想想你们后面的倪佳，他现在在省队是什么状态。你们又仨什么状态？高考还有一年多，你们想跟他拉开多少差距？”

三个人被叫去办公室挨了半节课的训，一直到放学铃响才被放出来。末了，还被老王赠送了罚抄十遍英语书。

“不知道比赛这会怎样……”吴悠蔫蔫的。

“不知道啊。”英语弱项垂头丧气，“我手机被老王收走了。”

姜萌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直播APP看了眼，“结束了。”剩下一溜的美妆和游戏直播。

三个人离开教室的时候，都有点闷闷的。

吴悠和姜萌在校门口分别的时候，还有很不甘愿，“罚抄十遍啊，都不知道结果，心里真不慡。”

姜萌有点走神。

吴悠喊了她两声，“你住乐毅隔壁诶，等会遇到他问问是输是赢哦。啊，不对，如果他低气压，那估计是输了，那就不要问了。哎呀，我的107来了，不能说了。”

第11章

下过雨的路被夕阳照着，有水气从脚上升腾起来。

姜萌今天有点累，感觉没有心情听英语，跟吴悠分开后，她随便点开个叫“下班路上”的节目。

主持人小姐姐，语速超快的说着跟吃有关的小段子：

“小时候特别喜欢吃gān脆面，现在想想面好无辜，你不光不泡我，还要捏碎我。”

“有一包奥利奥摔地上都碎了，两个小碎片相遇，相互问候：你是哪片小饼gān吶？”

她的嘴角弯了弯，人走在林荫道上，头顶的叶子都是湿的，时不时有水落下来。

不远处的中心小学，有人在篮球区域打球，有人在更远一些的操场上跑步。一切平静如常，好像直播里的冲突根本没有发生。

老城区自有一套作息，路边的店铺有些已经开始打样，有些才刚拉开序幕，夜宵店养小龙虾的盆，三三两两的摆到了行人道上，做麻辣汤的人坐在路边飞快的把蔬菜串上竹签。

姜萌拐了个弯往老街的方向走，走出十几米，又退回来。

路口有一家24小时药店，玻璃上贴着各种推销打折海报，还有“医保定点单位”的横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