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和燕尾帽(124)

彭静静算着她班次,打电话:“起来,喝早茶切!”

“不去。”小姑娘翻个身,瘪着嘴没兴趣。

彭总难得有时间,非要把这人挖出来:“那咱SPA切?”

小姑娘把脚丫子伸出床边,不吱声。

亲亲密密的小姐俩,彭总立马就问:“不高兴了?”

“没。”

“出什么事了?”彭总可不好糊弄。

“昨晚看电视被吓着了。”顺口胡诌。

“……”轮到彭静静顿了顿,“吵架啦?”

她家大妮这反应跟其他小姐妹和男朋友闹脾气的模样差不多。

谁知这仨字触着了闹闹逆鳞,拍床坐起来:“我们没吵架!”

嚯,可厉害了。

彭静静咕哝:“你吵没吵架自个心里清楚。”

“就是没有!”闹闹鼻尖一酸,挺住了,软了声儿,“真没有,我就是犯懒。”

彭静静倒抽一口气:“你丫不是怀孕了吧彭闹闹!”

闹闹实在无语,把电话撂了。

床脚小猫立起来歪头瞧她,她把被子遮在了头上,跟小猫交代:“我困了,我再睡一会儿。”

小三花于是放心地坐下来,表演一个劈叉舔毛。

这天晚上喻兰洲有饭局,院里大外科一把手带上左膀右臂均出席,邱主任领着家里小崽觉得倍儿有面,觉得谁都没他儿子来的俊俏来的有实力。

闹闹晚上和钱钱搭班,有个老病号骨转移,疼得睡不着,值班大夫给开了止痛药,药房使唤人下去拿,她见钱钱好事来不方便,自己就下去了,顺便给钱钱带一包小翅膀。

积水潭里的小卖铺不是二十四小时,闹闹把药送上楼又下来一趟,到门口小超市去买,夜那么深,消散了些白日的暑气,她一走到大门口就停下了——

有个小孩,蹲在路边,一双眼狼崽子似的,发着狠,幽幽锁着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许是身上有伤,扯疼了,抬手捂了一下,又觉得丢人,撒开手硬扛着,冲闹闹咧嘴一笑,像是守着猎物的小兽,得意得不行。

闹闹站着的那个位置,可以退,但她没有,应着目光直直往前走,越过柯棋去对面小超市买了小翅膀,用黑色塑料袋装着,攥在手里,回到他跟前,明着问:“你找我吗?”

柯棋有点愣,没觉得她是怕,反而趾高气扬的。

得意什么?

跟我显摆你抢了我姐夫?

小伙子顿时沉了脸,落了下乘。

他昨儿挨完揍就没走,在停车场溜达一圈,瞧见喻兰洲的车,然后到大爷那儿递了两只烟,套交情,说自己是外科喻兰洲的弟弟。

喻兰洲自己也总给大爷递烟,不过是想行个方便好停车,大爷自然记得那么好看的小伙子,笑眯眯接了柯棋的烟夹在耳后,竖起大拇指:“你哥哥可是这个。”

柯棋也不含蓄,跟着夸,说着说着就提起了哥哥的女朋友。

整个积水潭都知道的事情大爷也不落后,说我瞧见好几回小喻主任开车载彭护士来上班,两人感情可好了。

于是柯棋知道了,勾搭他姐夫的那个女的姓彭。

再接再厉,套出了全名,彭闹闹。

大爷是个热心肠:“还没见过你嫂子吧?挺好一小姑娘,咱们院微博上录的心肺复苏视频里头就有她。”

皇城根下的老大爷,紧跟潮流,开奥运会的时候硬是学会了几句外语,哈喽拜拜说得忒溜,现在微博微信也能刷几手,常年医院里住着,心肺复苏这种专业术语说起来一点不打磕巴。

倒是柯棋一半调子,琢磨了好一会儿摸到了积水潭官博,找到了那个科普视频,把里头的小姑娘瞧了个真切。

没瞧出什么特别。

又矮又胖。

、、、

闹闹瞧着跟前这个快要与喻兰洲一般高的大男孩,又问一遍:“你是找我吗?”

柯棋在这儿蹲了一整天,自然是找她的。

“有话要说?”闹闹仰头问他,问的很是淡定。

不应该是这样,在柯棋的计划里不应该是这样,这女孩见到他应该心虚,应该害怕才对!他急于找回场子,点了根烟,全喷闹闹脸上:“恩,找的就是你!”

闹闹不喜欢烟的味道,皱起眉:“跟我来。”

她昂首挺胸走在前头,小小一个气势十足,把柯棋带到了住院部前的小花园里:“就在这儿说吧。”

“我叫柯棋我姐叫柯莲。”柯棋自报大名,“喻兰洲是我姐夫!”

我姐叫柯莲。

这五个字,叫一直没什么波动的闹闹脸上一怔。

柯莲……

她好像听过。

一直没想去打听,昨儿斟酌了半天也没朝小宝问喻兰洲前头内个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原来……

她真的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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