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她时间不多了，苏小姐，顾先生什么时候过来？”

“快了，”苏晚走到病床前，低头看着赵兰，“她这样多久了，自残？”

“有一段时间了，她情绪一直不稳定，我们有通知顾先生，一个月前他来过一次，只不过她已经完全不认得顾先生。”

苏晚见到机器上显示的颅压突然一直在上升，机器发出滴滴的响声，护工立即摁了响铃，紧接着有医护人员进来抢救。

苏晚跟护工被请了出去。

苏晚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给顾寒城打电话依旧显示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赵兰是八年前自己坚持出国住进疗养院的，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大好，反反复复，顾寒城还小的时候，赵兰照顾他的同时也伴随着虐待，她亲眼见到八岁的顾寒城被赵兰用皮带抽出一身血。

那次也是她跟顾寒城的第一次见面。

赵兰高兴的时候，顾寒城说什么她都答应，不高兴的时候就拿顾寒城打骂撒气，后来顾寒城慢慢长大，脱离她的掌控，情况才有好转。

大概过了四个小时，医生走出来，用英文跟苏晚说人暂时抢救过来，只是还没度过危险期。

苏晚再次走进病房，赵兰依旧没醒，不过她终于收到顾寒城发过来的信息，说他大概要十七个小时才到。

筋疲力尽的苏晚在疗养院的饭堂随便找了吃的填肚子，本来她应该是今天去试镜一部大制作女二号的，显然她去不成，她发信息给李英，说暂时推掉这部戏的试镜。

李英说她疯了，打电话过来骂她，她费尽心思给她找的资源，她说推就推，一个新人给导演一个不守信的印象，对她来说是严重影响星途的，苏晚只有在电话里不停道歉，但是没有要飞回国内赶试镜的意思。

李英骂够就狠狠挂电话。

苏晚通完电话后回到病房发现赵兰已经醒了，她跟赵兰四目相对。

“苏晚……”

“赵姨，是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晚惊讶赵兰竟然认出她，不过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因为她知道有一个词叫回光返照。

赵兰往上扯了扯绑在她手上的绑带，“帮我把它们解开，它们让我不舒服。”

苏晚摇头拒绝：“那你再忍忍吧，医生说等你伤口好了再给你解开。”

赵兰手腕上还包扎着白色纱布，除了手腕，她的脖子跟胸前的地方都有包扎过的痕迹。

“寒城没来？”

“快了，他现在坐飞机赶过来。”

赵兰看着她，示意她走过来一点。

苏晚上前两步，站在病床前。

“我女儿要是活下来应该也是像你这么大，水灵水灵的。”

听说赵兰在生下寒城两年后又怀了一胎，但她临产的时候，成形的胎儿没能活下来，是个女胎，这么多年来，赵兰对她其实还算不错，和颜悦色的，估计是把她误认成她的女儿。

赵兰盯着苏晚，轻笑一声，“你这孩子有心了，还特地过来看我，这些年也就你跟寒城会过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寒城摊上我这个妈，是他的不幸。”

苏晚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保持沉默。

“我能摸摸你吗？”赵兰试图抬手，想摸摸苏晚的脸。

苏晚弯下腰，让赵兰的手碰到她的脸，赵兰的手掌干瘦得仿佛只剩下皮跟血管，触碰到她的脸时有摩擦感，她听到赵兰的呼吸声变得急促，她偏头看一眼心电监护仪上的呼吸波快趋近一条直线，她迅速摁铃。

一帮医生走进来，苏晚自动走出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医生就走出来对她摇头说抱歉。

第二天早上，顾寒城才赶到，苏晚定定看着他。

“她走了？”

苏晚点头。

等他办完所有的手续后，顾寒城走到疗养院的院子里，把骨灰放在长椅的一旁，“是不是两天没睡了？”

苏晚坐在他旁边，“算起来是三天，我在飞机上没睡着，还有我没钱订机票了，你得帮我。”

刚到手的工资因为订了一张机票就花光。

顾寒城看着她，无奈一笑，“没钱你都敢飞过来。”

“这不是还有你嘛。”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后才起身离开疗养院，顾寒城到附近的酒店订了一间房暂时住下，苏晚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苏晚在国外的三天时间很少看手机，并不知道在国内关于她的新闻突然暴涨，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位。

起初是有人爆料说苏晚凭借后台拿下一部名导的大制作电视剧的女一号，因为这部大制作的女一号前段时间有人爆出正在接洽一线女星刘淑仪，爆料一出，苏晚就背上有后台抢角的名声。

紧接着有人爆出年轻版的苏晚跟一个男人接吻的照片，男人的脸被马赛克，从照片上看苏晚是未成年，大概是十五六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