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看夜空，雪还在继续下着，比她从饭馆回来那时下的还要大，估计等明天一早起来，地上的雪得铺上厚厚的一层。

迎风吹来一阵风，冷月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没等韩英出声撵她，她已经拢紧外套跑回自己房间的床上待着。

年三十，纪书几个人家里都是中午吃过团圆饭，下午各家大人找人坐下来打麻将，老一辈的多数是围在一起玩纸牌。爷爷在世时，冷月家里也是中午吃饭，下午爷俩各自找出门找乐子玩。这两年不同，纪书和几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会在晚上过来她家这边继续吃二顿饭，所以冷月家里就改在晚上吃年夜饭。

爷爷去世没满三年，家里还不能放鞭炮也不能贴对联。早上她和韩英两人都起来得较晚，所以早饭连同午饭一起将就着吃了，吃过饭后，冷月着手开始准备晚上那顿饭，韩英则负责打扫家里的卫生。

纪书几个人在家里吃过饭后丢了饭碗便往冷月家里跑，纪爷爷在后头追着喊她，让她别忘了和冷月说明天早上来家里拜年。

到了冷月家里，纪书见到韩英，唤了句“韩姨。”

韩英冲她笑了笑，“纪书，越长越水灵了。”

纪书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韩姨，还有哪里没打扫的？我帮你。”

“你去厨房找冷月吧，韩姨这里差不多快打扫完了。”

纪书应了声，便往厨房走去，冷月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洗菜切菜，见她进来，便将手头的这些零碎活分了一些给纪书，让她剥蒜洗菜，自己则岁责切和配。

等人都差不多来了再开火烧菜。

“韩姨这几年都没见老，感觉越来越韵味了，女人味特别足，”纪书进了厨房，一边洗菜一边和冷月闲话家长。

冷月笑了笑，“我妈很会保养的。”

纪书看了看她，“你怎么就不学学韩姨这方面的细致，白长了这么一张惹人嫉妒的脸蛋，偏偏不爱打扮。”

冷月很是洋洋得意，“像我这种天生丽质的人才不需要精心打扮。”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吐了吐舌。

刚从家里过来的冷子钦几人正好将她这句话听个正着，个个打趣她，“你天生丽质？别逗趣我们了。”

“你顶多就是一个村花级别的，跟天生丽质差远了。”

“长相差不说，气质也跟天生丽质这个词差远了，简直就是天南地北两个方向。”

“那是你们眼瞎。”冷月白了他们一眼，继续手上切菜的动作。

冷子钦几人站在厨房门口跟她俩闲扯了几句，见院子里韩姨要弯腰搬东西，三个男孩连忙上前，“韩姨，重的东西交给我们来搬吧。”

韩英抬手将耳旁掉落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笑看着他们上来抢活干，“子钦，你是不是比去年又长高了？”

“是，长高了五厘米，现在183公分。”冷子钦剔着最为普通的平头，模样生得很俊。冷家后生当中，就属他和冷月两人最为出众，眉眼之间有老一辈的几分影子在，两人身高也是出众。

“韩姨，您再瞧瞧我，我长高了没有？”钱宝山凑上来问。

冷子钦笑话他，“钱宝山你能要点脸吗？一年才长了一厘米的人，你让韩姨怎么看？拿放大镜看吗？”

钱宝山怒了，身高一直是他的痛处，“冷二毛，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钱肥肥，你长能耐了是吧？”一听见自己的小名，冷子钦也火了，两人眼看着要和往常一样斗起来，一旁向来较为两人比较理智的冷嘉明头疼喊道：“你两人能消停点吗？一年打到头，累不累呀。”

冷月拿着菜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两人，“他俩就是光长身高不长脑子，特幼稚。”

“臭丫头，有你什么事？”两人炮火一转，统一攻向冷月。

一个下午的时光，吵吵闹闹也就这么过去，晚上六点，饭菜准时烧好，冷子钦将自己下午带来的酒开瓶，钱宝山去拿酒杯，冷嘉明则负责摆碗筷。

韩英从屋外头找来一个铁盆，又从屋里拿来今早出门买好的纸钱，将冷月烧的那些菜，各夹了一些装在三个碗里，放在厅里供桌上的三张遗像前。

冷子钦紧跟着将自己倒好的三杯酒端上来。一切准备好了，冷子钦开如点火烧纸钱。

韩英先给两老磕了四个头，然后起身看向另一处单独放着的冷刚照片，“冷哥，新年快乐，我们又老一岁了。”

冷月也过来给三人磕了头，“爷爷奶奶，爸爸，新年快乐，待会儿尝尝我的厨艺，是不是又比去年长了很多。”

冷月磕过头，其他四人紧跟着也磕头。冷月打有记忆以来，爷爷和奶奶每年过年时都会让她先跟爸爸磕头报个平安，后来是奶奶，现在是爷爷，一年没落下过，所以无论往后人生在哪，过年她总要回到这里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