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海王,我绿茶(47)

作者:玉堂人 阅读记录

“沈劲,分手吧。”她看着他,眼神倔强。

“说,你在吃什么药。”

“我说,分,手。”

“我问你在吃什么药!”

沈劲“啪”地把水杯扔到地上,水渍到处流了一地,在地上折射出冰冷的光。

“镇静药物,我不能下水,有严重的应激反应。整个身子一泡到水里,我就变得像只瘟鸡一样,浑身上下抖得不能自理,我吃的就是这种治疗疯子的药物。”

阮胭看着他,抿着唇的下巴,尖锐得近乎倔强。

“怎么样,我说完了,现在,我们可以分手了吗?”

沈劲喉结滚动。

说不出口,他真的说不出口。

明明是最简单的两个字,就像是石头哽住了一样。

阮胭却是不想再等他的回答,吃了药,她的四肢已经平静下来了,自己扶着小腹,往外走。

看着她趔趄的背影,他才想起来,她昨晚说的,生理期来了。

那她现在是不是很疼,很疼。

疼着下水,疼着自己一个人在茫茫海上开船回来,疼着和他争执,疼着和他——

说分手。

他闭了闭眼,走过去想扶她:“阮胭。”

“别过来。”阮胭没有回头,自己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前挪,“算我求你。”

沈劲动了动脚步。

最后还是给一直在医院外等候的向舟发了条消息:“把她送回去。”

发完,沈劲摁灭屏幕,走进最角落的那间病房。

“阿劲,是你吗。”

病房没有开灯。宋叶眉躺在床上,看不到来人,却闻得到他身上的气息。

“嗯。”

沈劲也没开灯。

就在黑暗里。两个人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还痛吗。”他问她。

“还好,不痛了。”她说。

“嗯。”他说。

两个人又陷入了无言。

“阿劲,可以把窗帘拉开吗?别开灯。”宋叶眉的声音是飘着的,飘在空气里。

沈劲依言照做。把窗帘拉开,淡到几乎快要消失的月色和路灯光束落进来。

她说:“阿劲,你还记得吗,你十岁的时候,被沈伯伯锁在房间里,一锁就是七天,那七天,每天晚上我都来陪你。那时的月亮,和现在的不一样,要大一些、圆一些、亮一些,你觉得呢?”

“嗯。南城的月亮很好。”他靠在窗边。

她看着他。挺阔的轮廓在冰凉的月色下显得冷冽,那双眼下被拓出灰色的阴影,她忽然觉得,以前照顾着的这个孩子,在这些年里,早就长大了。

他变了。

是吗。

“阿劲,我今天很痛。”

这是最后一句,她的试探。

他沉默了,良久,才说,“以后照顾好自己,别再伤害自己了。”

她的表情劇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没怀疑她。”他偏过头,看见夜色里,向舟替楼下那抹单薄的影子打开车门,她微弯着腰,坐了进去。

宋叶眉躺在床上,一颗心彻底沉寂:

“如果,如果我以前胆子再大一点,拒绝了那个荒唐的联姻,你是不是会……”

“不会。”他打断她,“你不会。”

宋叶眉所有的防线被他这三个字一击即中,全盘崩溃。

“是,我是不会,可是你呢?你也不会!我在机场等了你那么久,然后呢,我什么也没等到。”

“我来过。”他拉上窗帘,所有的月色被隔开,房间再度恢复昏暗。

满屋寂静,只剩他粗重的呼吸。

“来的路上,我被人砍了十三刀,手,脚,背,还有,你见到的喉咙。我以为我会死,可我没有。我到的时候,看到天上你的那架航班飞走了,那时我才知道,我是真的死了。”

“我没有对不起你过。”

说完,他转身就走。

“如果你要离婚,我会帮你,但仅限于此。如果你依旧像当年一样,不离,也没关系。”

最后,他这样喊了她一句:“堂嫂。”

他关上门离开的刹那,屋里的呜咽声再也忍不住。

一声又一声压抑的哭声响彻在走廊里。

*

阮胭回了家,屋里的灯光大大的开着。

张晓兰连忙跑出来迎接她:“夫人夫人,你终于回来了。”

阮胭扯了扯嘴角,有些疲惫地笑笑:“嗯。”

张晓兰连忙给她端了一杯热水,“这是怎么了,弄得这么湿。”

指尖触及热水的刹那,阮胭才觉得自己有活过来的迹象。

“没什么,今天拍杂志,把身上打湿了。去帮我拿点布洛芬好吗?”

张晓兰听话地去医药箱里找,一边找,一边跟阮胭絮絮叨叨:“夫人,你知道我昨晚去哪里了吗?”

“去哪里了?”阮胭很配合她。

“嘿嘿,老爷说要放我假,给你布置生日礼物,所以我昨晚就和一个男生去看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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