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撅嘴道：“妈妈说没有喜欢的，又说觉得累了，想要回家去，我们正等爸爸呢。”

云夏看了看秦清，拉她道：“好歹选两件，别辜负了我和女儿的心意，难得一家人出来，我看，吃了午饭就去游乐场吧？

盈盈高兴的几乎跳起来，道：“太好了！”

秦清见云夏冲自己使眼色，只得点了点头。这一天，云夏寸步不离的陪着盈盈，父女两人有说有笑，只剩秦清跟在后头，始终提不起精神来。

一进家门，盈盈便托出棋盘，嚷着要和云夏杀一盘。云夏道：“爸爸下周一才回去，周末再玩也不迟。”

秦清拿了睡衣出来道：“都快十点了，还不洗澡睡觉去。”

盈盈笑嘻嘻的答应一声，接了睡衣去了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秦清替女儿吹干了头发，守在床头直看着她睡着了，这才关灯掩门出来。想起白天商场里那个变态男人，不禁后怕，心中实在难以平静。

云夏走过来，把女儿的房门轻轻关上，见秦清身子不住微微颤抖，伸手拥她入怀，轻声道：“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

夜深了，云夏说要回办公室休息，秦清关了电视，收拾茶杯，道：“没什么紧急的事，今晚就住家里吧。明早一起吃饭，盈盈肯定高兴。”

云夏看着秦清，轻叹道：“我希望你也能高兴。”

秦清装作没听见，端着茶盘去了厨房，出来道：“换洗的衣服都放在架子上了。”说完自去二楼休息了。

次日早起，见爸爸正坐在饭桌前等她吃饭，盈盈果然欢喜非常。直磨蹭到校车按了第三遍喇叭，才冲出了家门。

一连三天，云夏都在家里陪着盈盈和秦清，屋内院中四处洋溢的皆是孩子叽叽格格的笑声。离开前的那天晚上，盈盈因为学校的集体活动没有在家，吃过晚饭后云夏便提出想去海边走走。

踩在松软细腻的沙滩上，望着海天一色的月光，秦清笑道：“说起来也可笑，住在海边这么多年，竟是第一次看到夜色下的大海。”

云夏道：“严格说来，应该是第二次。咱们结婚当天，你不是跑来这里坐到了天亮么？”

秦清低头笑着，没有接话。两人并肩慢慢走着，云夏叹道：“我的第一段婚姻，只维持了两年不到，那时我才二十出头。实在不能怪她，我们聚少离多，不，几乎没有相聚的时间……”

秦清默默点了点头。云夏望着一轮明月，发了会儿呆，接着道：“十年以后，我再婚了……”

秦清忍不住抿嘴偷笑，低声道：“毋柔，你的初恋，你们大院儿的女神。听说赵副司令，曹军长，啊，还有富贵儿，大家都喜欢她。”

云夏怔怔道：“你说耿富贵儿？谁告诉你的？”

秦清笑道：“怎么，连这点情报都弄不到手，还司令呢。”

云夏叹了一声，道：“那小子本来最有前途的……”

秦清道：“我想，那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况且当农民也挺好的，不是富贵儿，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那么好吃的大米。”

云夏笑起来，道：“好吃的多着呢。”

秦清踢开一个贝壳，笑道：“我就觉得富贵儿种的大米是全世界最好的。”

云夏忽然道：“想起来了，楚政委爱人，和富贵儿爱人是老乡？”

秦清抿嘴点了点头，笑道：“不要小看我们，妇女的力量是无穷的。”

云夏笑道：“嗯，我早就领教过了。看耿富贵儿就知道，他那爱人一跺脚，吓的他恨不能钻桌子底下去，真是看不了他那样子。”

秦清哈哈笑起来，道：“人家那是深爱着自己的妻子。”

云夏收了笑容，半天叹了一声，道：“那年，我们受命执行特殊任务，塔兰的爸爸那时候是师长，亲自带队。我的眼睛就是在那次任务时受的伤。等我醒过来，才知道师长已经殉职了……连尸体都没能找回来。塔兰妈妈，一个月后就病逝了。”

秦清不觉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嗓子发紧，浑身颤抖起来，轻声道：“所以，所以塔兰才不愿当兵？”

云夏道：“还有别的原因。况且他遗传了妈妈的病，身体不太好。”

云夏轻轻握住秦清的手，慢慢朝前走着。过了许久，才接着道：“那时候，毋柔忽然抱着我们才满周岁的儿子来医院，提出了离婚。我答应了，把所有的积蓄都叫她带走了，而且答应供养孩子到成人。”

秦清道：“你那么爱她，为什么放她走？你们肯定都后悔过，尤其她。”

云夏苦笑道：“你不了解毋柔。”

秦清停下来，看着云夏道：“可是我了解女人。”说完叹了一声，抬头道：“云夏，你答应我，不管我犯了什么错，都不要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