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青山入梦来+番外(16)

作者:云腾鸽子 阅读记录

徐伯镛客观的硬朗语气依旧,却带了几分情感和希望:“哥保证,你想怎么发脾气一切随你。但还是希望你理解爸妈,能和他们坐下来聊聊,吃个饭。”

余仲喉结滚动,双唇紧闭,牙根紧咬,闭眼锁眉,低下头让人无法看到他表情,但越发沉重的呼吸显示他内心波涛汹涌又痛苦难抑。

一个提供给他Y染色体的人,没能养护他,却要告诉他这个人没有责任,还让他理解。

余仲无法理解,在一个男人提供精|子的那一刻,不就应该做好这个责任意识么?

余仲鼻头酸涩,泪腺肿胀,痛到呼吸都变得粗细不匀长短不齐,余仲不懂:为什么要理解,他都要理解谁?

徐伯镛一次次的解释,仿佛所有事情都情有可原,所以做法都可以理解,可他余仲仍旧如弯刀挖心痛入骨髓,让他无以言表,并且眼前下刀子人,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人。

他说:“我是你哥”,“哥保证”时,余仲的心绪,仿佛如上古的古筝,陈旧腐锈却被弹动一根弦,扰动他心绪。仿佛小时候那些渴望有个哥哥罩着的小心思被兑现,更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为他“保证”之后的暗暗吃惊和不可相信的喜悦。

可,这些小时后的小心思已经是历史,如今的暗暗惊喜也是要他以理解被抛弃,理解襁褓中险些被饿死街头,理解成长中不断的嘲讽,理解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为代价,这些代价曾伴随他成长的每一步。

就好像他余仲全身上下都包围着的连片伤疤,现在有人非要揭伤疤,一如要他脱一层皮,拆下他身上所有血肉脏器,最终要了他的命。

与其这样,不如死个痛快,更不如干脆不认他们。

余仲呼出一股鼻气,深深的摇摇头,仿佛放下所有,也从意识里摒弃徐伯镛说的所有。时过境迁,他们是他们,他是他。

他已经二十,以前的过去已经过去,伤害已经伤害,童年需要的一切他都不再需要。

他没有能力承受剥皮拆肉,挖心卸脏之痛,去接受他们。更不想重提童年旧往,让这些痛苦记忆翻涌上来。

以前,他没长大,没他们,他也过来了;以后,没他们,他长大了,他更可以独自面对。

互不相干,不相往来,这是余仲最终决定,或者说,余仲自从知道事情原委后,决定从没变过。

徐伯镛等待着余仲说点什么,可余仲什么也没说。他是不怎么喜欢余仲这种沉闷性格,这聊天和他自言自语有什么区别?谁又能不断的自言自语夸夸其谈?

尤其是徐伯镛刚刚也是咽下过往回忆的痛苦,他原本有千言万语,现在也仅剩下干货——主题思想。

“你怎么想?”徐伯镛给足余仲反应时间却没得到任何反馈后,问。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余仲暗暗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说。

余仲这样的拒绝显然没有说服力,徐伯镛能感受到余仲刚刚的痛苦,懂得他有怨气,但余仲不尊重事实的撒谎拒绝,还是让徐伯镛语气硬了几分,他带些警示似的客观说道:

“我可以给你时间去理解,但你不能歪曲事实,我现在就当你在发怨气,不和你计较撒谎,连着实事求是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最好没有下次。”

在徐伯镛坦荡的认知里,有怨气你就发,也可以给你时间去理解接受他们,或者你不接受就说不接受的,但你总是逃避事实是什么习惯?

虽然徐伯镛在警示余仲,可他说的话却是在退让,余仲不理解他们认他们,不能坐下来吃顿饭见见面聊一聊,就再给余仲时间,以后再说。

余仲刚刚的情绪变化,在徐伯镛的警示语句下全随之淹没,他极不友好的看一眼刚刚还自称哥哥的徐伯镛。

没任何解释,仿佛眼前人不值得他费口舌。他余仲,不是徐伯镛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软柿子,以后事上见。

徐伯镛起身拿起进门时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从里面拿出一张卡,递给余仲:“爸走时给你留的卡,密码是卡号后六位,以后要钱从这里取,不够可以来找我。”

余仲刚也没费口舌的,准备起身往外走,看到徐伯镛边说边把一张卡递到他面前,他眉头一皱,拒绝道:“不需要。”说完转身向门口。

徐伯镛经验丰富的抓住余仲胳膊,“你可以现在不认我是你哥哥,但我现在至少还是你老师,你怎么说话的?不会说声谢谢?”说道这里,徐伯镛警告道:“还有你以后要记得上课,逃课我不会给你网开一面的。”

余仲低头看着徐伯镛抓着他胳膊的手,回复徐伯镛:“徐老师,课我会去上的,但希望你也能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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