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青山入梦来+番外(65)

作者:云腾鸽子 阅读记录

徐伯镛接过话,面微微侧向余仲,却对着父母答:“是啊,他复习特别紧张,特意抽出点时间过来。”

“特意”,即使知道这是大儿子假话,罗婉萍还是更高兴,一时激动,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让徐正有帮忙:“把床起来点。”病房的床前半面能摇起来,聊天更方便。

手早伸了出来,仿佛是要拉余仲。

徐正有转身,给罗婉萍床摇起,又给罗婉萍身后垫个枕头。

罗婉萍边配合徐父,边催促兄弟俩:“找个凳子坐。”手没能拉到小儿子,却指着余仲方向。

徐伯镛继续解原场,“不用了,妈,我们站一会就行。”病房里只有一个凳子,还在徐正功身后。

病房一时又没话,徐伯镛侧面对余仲说:“跟妈问个好。”

余仲心理是很震撼的,他听说眼前人身体不好,但没想到这样严重。在外表上,罗婉萍头发都已经剃光,脸色也偏白,胳膊上挂着输液管,整个人瘦弱不堪,全身上下,剩下可能就只有气质还好几分。

这种气质,倒不是身体那样病态,反而是一种要强、刚硬。余仲想象她年轻时样子,似乎,应该是个永不甘于人后、意气风发的女人。

怪不得她会把他抛弃,为一个男人前途。

但如今,病床上女人,病成这样,眼神中的期待却浓烈刺眼,语气中带着主动,有强烈和他接近的渴望。

徐伯镛让他问好,余仲在想,如果这是一个陌生人,他肯定早会毫不犹豫的过去拉拉手、帮扶起床头,但这是抛弃他的人,他做不到,但总应该说句话回应那浓烈和强烈。

余仲不愿意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他心生起可怜、悲悯之心。也理解,徐伯镛总是让他见罗婉萍原因。

而且,来都来了,还差一句话么?

“您好。”余仲说。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罗婉萍瞬间泪如雨下。

不知多久,罗婉萍又用笑着的嘴角,带着哭声,回答余仲:“好好好……我”,对不起你这几个字终没说出,已经被自己吐沫呛到,咳嗽起来。

徐伯镛赶紧过去处理,边扶正母亲身体,边说:“妈,您再这样,青山都没法说话了。”

潜台词,说一句,您又哭又笑又呛到,谁还敢和您说话?

罗婉萍摇摇头,用没打吊针的手,拿过大儿子刚刚递过来的纸巾擦嘴角,说:“是我不好。”

徐伯镛接过话:“不是说您不好,是青山这不好好的,您情绪别太大,否则身体也抗议。”

病房安静些会儿。

徐正有则问余仲:“在复习考研?”父子上次见面剑拨弩张,横眉相对,此时徐父仿佛已忘记,没发生一般,依旧平常的询问。

余仲喉结滚了滚,在收到徐伯镛眼神后,想了想答:“是。”他在复习这件事,徐伯镛刚进门就已提及“复习特别紧张”。

可能,父亲总是少些家长里短,更多是关心前途。徐正有回余仲:“考本专业的么?”

余仲迟钝半秒,答:“是。”

罗婉萍整理好自己,顺着余仲话,问徐伯镛:“你没帮他复习么?”有点不满怪罪,似乎指责亲兄弟怎么都不帮忙。

徐伯镛不知是不是真的在意被冤,说:“都没用他复习专业课。”亲儿子在亲妈面前才会有的语调,平叙中抑扬顿挫,音高音低,不是小女孩撒娇,却是儿子对母亲的亲。

“那怎么复习还这么紧张?”罗婉萍问,亲热的反问。

“妈,考研不只考专业课,再说H大不知多少学生在盯着考,竞争激烈,青山不抓紧时间复习怎么行。”徐伯镛答,很自然亲切。

余仲不知为何,有点窒息感,仿佛罗婉萍和徐伯镛母子之间不经意的亲昵互动,让他窒息,他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忍耐下这种感觉。

护士敲门,开门进来说:“量一下。”带着血压计。

罗婉萍奇怪:“早上不是量过了吗?”

护士答:“因为您刚才太激动了,我们在走廊都能听您激动的咳嗽声。”

小护士很专业,三五下已经在罗婉萍胳膊上测起来。

没一会,小护士说:“您心率太快了,血压升的也过高。”看一眼周围人:“都是家属么?大家最好别都在病房里,让病人休息一下,否则对病人很不利。”很,特意强调的“很”。

罗婉萍不舍,她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大儿子以健康为由,硬是带走小儿子,没一点分说。

徐正有也跟着两个儿子出门,关上门,对余仲说:“你能来,我很高兴。”拿出一张卡:“你妈提前准备的,让我给你。”

余仲看着这张卡,好像和上次徐伯镛递给他的卡不一样。他摇了摇头:“我不需要。”皱眉,怎么他也自动称呼“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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