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星河(24)
两天之后,陈忱体检回来,在QQ空间发了一条说说:“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然后保护你们,保护更多人!”
下面一排评论:
第一条是他哥们儿刘洋:“看来你不是真的?”
下面连着好几个人起哄:“绝对不是直的。”
一个女孩也跟着评论,“周杰伦问你:你算什么男人!”
林梦楚说:“还保护谁呀?”
陈忱回:“only u!”
月蓂看得胃里一阵反酸,“哼,真是一对恩爱的狗男女啊。”
两天之后,月蓂发了一条说说:“猜不透。”
李佳怡评论:“猜不透谁啊?”
刘洋评论:“还能有谁?”
她立马删除了。
大概晚上的时候,陈忱也发了一条说说:“就这样吧。”
沈梨梨在下面评论说:“你不要后悔。”
月蓂哭笑不得,“看来除了我,还有别人也打扰到他们了。”
月蓂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沈梨梨竟然申请加她好友。
她单刀直入地问:“你也喜欢陈忱吧。”
“并没有。你听谁说的?”
“别装了。你看他的眼神,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喜欢他。”
妈,这是我老公陈忱!
春节回家,月蓂和妈妈依偎在沙发上一起翻看手机相册,刷到她和陈忱在西湖边拍的照片时,月蓂的眼里闪过一丝伤感。
妈妈看出了她的心思,指着一张陈忱的侧脸照,夸他越来越帅了。月蓂撇撇嘴:“你女儿就不漂亮吗?我可是你亲生的哎。”
月蓂看着那张照片,说:“陈忱现在又黑又瘦,拍照都不笑的,你看我笑的多开心。”
妈妈无情地戳穿了她:“跟陈忱在一块儿,你能不开心?”
“最让你开心的人,也最让你扎心。”月蓂故作冷漠地说。
她还记得,大学毕业那年,她拿着陈忱发给她的一张穿飞行夹克的照片,开玩笑跟妈妈说:“妈,帅不帅,帅不帅?这我老公,他叫“陈忱”,你要记住这个名字,以后可别叫错了。”
“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这孩子回没回家过年,你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秦妈妈说。
“我才不要呢,他怎么不说问候我一下呢?”月蓂一脸不情愿。
“跟自己喜欢的人较劲,你是不是傻?”妈妈一脸独立新女性的大将风范说:“女孩子啊,大气一点儿,才能有福气。”
月蓂义正言辞:“我不是不大气,我就是不想再犯贱。有些人啊,只有在他心里特难受的时候才会想起你,日子过得舒服了,早把你忘脑后去了。”
妈妈叹了口气,说:“一个人啊,如果能在他心情最不好的时候想起你,那已经很难得了。你回想一下,你最不开心的时候,都能想到谁?还不就是家里这几个人。”
“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我不开心。”月蓂退出相册,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表情。
“你个死丫头片子,跟你爹一样,倔驴一头!”妈妈骂完月蓂,看着墙上的老相片说:“二十来岁那会儿,我就想啊,如果这辈子不是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宁可不结婚。要是跟个我不喜欢的人,我都怕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万一想不开,冲进厨房拿刀把他给剁了。还好最后遇见的是你爸,我才没犯罪……”
“哈哈哈哈。看来我是你亲生的。”
万一,他这次来真的呢……
四月初,在一个心情不太美妙的午后,月蓂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我要去看海,明天就去。”
第二天下午3点,她已然降落在一座海岛城市。
环岛路上,一阵悠扬的萨克斯声传来,循着一首《绿岛小夜曲》,月蓂走下一片铺满鹅卵石的海滩,音乐广场上,一个中年女人戴着大檐草帽在风中翩翩起舞,沙裙在海风中缓缓飘动,像是贾樟柯电影里一个□□十年代的长镜头。
她正看得出神,头顶两架飞机轰隆隆飞过,月蓂对着灰蒙蒙的天发呆了一阵,突然想问问它:“那个远方的人啊,他最近还好吗?”
飞机很快就消失在云里,“不如,明天去趟南普陀寺吧。”她对自己说。
南普陀寺就在厦大旁边,看上去香火很旺,大雄宝殿里每个人都虔诚跪拜。她跪在大佛前,双手合十,在心里虔诚地默念着四个字:“起落平安。“
晚上,月蓂走进曾厝垵的“从聿书店”,随手翻开一本书,她看到这样一句话——“有一天,女人或许可以用她的“强”去爱,而不是用她的“弱”去爱,不是逃避自我,而是找到自我,不是自我舍弃,而是自我肯定,那时,爱情对她和对他将一样,将变成生活的源泉,而不是致命的危险。”